無情的言語像把利刃殘忍地刺穿藍沁舞脆弱的心,一刀又一刀,傷得她遍體鱗傷。
「我恨你、我恨你……」每說一句,她就退一步。
終究承受不住打擊的藍沁舞腳步踉蹌地飛奔離去,奔跑之際,她竟掉下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
她哭了!
她還是哭了,只為了個無心無情的男人。
寒風淒冷,一抹纖細的身影獨自漫步在街道上。
明知他生性風流,為何她還是不知不覺地投下了感情?
明知他無心,她卻對他有情?
明知他殘忍,她卻仍割捨不掉對他的愛意?
藍沁舞,你真笨、真傻呀!
她神情恍惚的走著走著……
一道驚喜的聲音倏地響起:「小舞?」
兩道立在地面上的人影頓時落入藍沁舞低垂的雙眸裡,她停下腳步,半是好奇地抬眸一望。
「媽、王叔?」這麼巧?竟然會在街上巧遇母親和王叔?她驚詫不已。
「小舞,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還在街上遊蕩呢?很危險的!」眼見這麼晚了女兒仍獨自一人在外逗留,藍母忍不住訓了女兒幾句。
「老婆,先帶她去咱們家,有話待會兒再說吧!」一向視藍沁舞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的王叔巧妙地轉移老婆的注意力,免得老婆繼續數落她。
藍沁舞偷偷使了個感謝的眼神給王叔。
「也好。」牽起女兒的手,藍母尾隨丈夫引領著女兒轉過兩三條巷子,進人一間坪數不大、卻十分溫馨的店。
「媽,這、這是你們的店嗎?」
「嗯。」藍母輕點螓首,仔細地端詳許久不見的女兒一會兒,心疼的說:「孩子,你瘦了。有心事?」
「沒、沒有。」她心虛地斂下眼瞼。
「你是媽生的,能瞞得過媽嗎?」
「媽,我……」在母親面前,藍沁舞就像個透明人似的被看透了,編不了謊言。
「是感情吧?」藍母一目瞭然。這種痛苦她以前也經歷過,為期長達二十餘年,所以女兒此刻的痛她感同深受。
幽幽的歎了口氣,藍沁舞故作輕鬆地道,「媽,可不可以別聊這個話題?」
心,又痛了!
「沒有痛苦,人不會成長。」
「媽?」藍沁舞不解地蹙起秀眉。
拍拍女兒的手背,藍母語重深長的說:「小舞,經過感情的磨練之後,你該明白人生有許多無奈,不可能無風無浪,也該是你學著成長的時候了。」
成長?一向聰明如她隨即明白母親話裡的涵義,她深深吸口氣,努力重整心中那痛苦複雜的思緒。
是啊,唯有成長才能幫她脫離苦境!
慢慢地,她漾起一抹淺笑,「媽,是不是讓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快樂、充實,那麼痛苦就能遠離?」
藍母深感欣慰地說:「是不是能夠真正遠離,媽不敢斷言,但至少媽可以保證你的新生活才要開始呢!」她深信自己那勇敢又堅強的女兒復活了。
新生活?
對呀,她不該為了個花心男人失志,她該重新生活,這才是那個堅強的藍沁舞呀!
美眸眨呀眨,她語帶俏皮地問:「媽,試問你和王叔可以『收留』女兒嗎?」
收留?
「你這孩子!」賞了女兒一記衛生眼,藍母佯怒道:「古靈精怪一個!」她歡迎都來不及,還說什麼收不收留的!
一旁的王叔煞有其事的板起臉孔,「小舞,要咱們收留你沒問題,但是得以勞力換取,做苦工來抵喔!」
藍沁舞拍拍胸脯,自信地道:「那有啥問題!」
霎時,一陣響亮的笑聲迴盪於屋內,不絕於耳……
第十章
誠如靳陽所言,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焰擎跨國集團的副總裁辦公室裡難得一次聚集了名聲遠揚的四大壞男人,自其中三個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而那三個結婚的壞男人在親親老婆們的調教下,已搖身一變成為新時代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
只剩下他──面色凝重,愁眉不展的朗擎。
「感情就像嘗鴉片一樣,初嘗的時候沒感覺,等你想放手時已上痛,無法自拔。」司空陷有感而發的說著。
想起他失去舒屏兒的那段日子……唉!只能用苦不堪言來形容。
「兩個月夠讓你釐清自己的感覺,你還想逃避?」幾乎不生氣的蔚霆桑盯著朗擎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感到氣結。這真的是平時笑臉迎人的朗擎嗎?
「媽的,誰說我逃避來著!」怒火竄升,朗擎失聲咆哮:「舞兒像團輕煙似的徹底消失了,你們知不知道?」
天知道,當他知道自己的確無法自拔地愛上她之後,已尋找她兩個月之久。
「她還在台北。」靳陽輕躡口茶。
「不可能,你在耍我!」兩個月來他不知道換過幾家偵探社,如果籃沁舞真的在台北,他不可能找不到的。
「是真的,昨天我女兒的滿月酒席她有出席。」蔚霆桑如是說著。
其實,朗擎所僱請的偵探人員全讓他們三個給半路攔截,重金收買,會找不到藍沁舞是意料中的事。
「她有出席?」憤怒再度竄上胸口,炙烈的燃燒著,他不免氣惱地吼道:「該死的,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可惡,他早該想到避不見面的藍沁舞會同她那群姐妹淘聯絡的,守著她們準沒錯!可他……
該死的!他竟忽略這點而白白錯失一個良機。
「我……」
「我們……」
「說!」
「太座不准啊!」靳陽和司空焰異口同聲道。
「那你呢?」朗擎瞪著蔚霆桑,沒好氣地問:「你總可以吧?」
「我?我這主人忙著招呼客人,根本脫不了身。」他說得合情合理。
事實上,他們三人早就得知藍沁舞必定會前來吃滿月酒,可礙於眾人的太座想整整朗擎,所以皆以「離婚」威脅他們不得洩露半點風聲,更不可以通知他參加滿月酒席。
靳陽搖搖頭,嚴肅地道:「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呀!」
「說得頭頭是道。」瞪了三人一眼,朗擎陰鬱地問:「試問,你們哪一個的老婆不是『求』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