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妤卻不徐不緩地寫著——
「哥,如果你不希望我搞砸你的事,就別嘶吼了!我們回家吧!醫生說我明天才能說話,明天看過醫生後、我一定陪你來!」
莫傑無法置信的瞪了妹妹一眼,而莫妤則將視線拉向車窗外。
心裡閃過一絲苦楚……
現在她是不用躲家裡的人了,但……睨蓉呢?她該如何面對她!
還有那個令她心痛的男人呢?他已成了她終生必須躲避的對象了!
她不敢再見他、也不想再見到他!
* * *
一星期後,莫妤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但卻仍然沒回電台去上班,因為她還沒想到該如何去面對華睨蓉。
黃昏的時候,落日西照,她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縮成一團小人球。
這幾日,姐夫已派人通知了父親,下星期就會帶著姐姐一同回新加坡,而婚禮則在他們回去的三日後舉行。
低頭看了眼桌上準備好的辭呈,她準備明日回公司後即遞出。
為了避免再見到易濟曜,她想……她該離開,回新加坡去!
唯有這樣,才能永遠的避開他,不再見面!
她失魂的想著,深刻的痛覺又由心湖冉冉泛開……
門鈴適時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阻斷了她暫時的心痛。
機械式的,她上前開門,拉開門的剎那,她臉上浮現了赧色。
「你真不夠朋友,搬回家了也不通知我,都不知道我一回來有多擔心你!」一跨進門,華睨蓉即嘮叨個不停。
「我……對不起!」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掩上門後,逃避的轉身去倒水。
「你嗓子好了!」睨蓉緊跟在她身後,真切毫無心機。
她待她越好,越真切的關心她,莫妤的心裡就越覺對不起睨蓉。
端著水杯,她轉回身,壓抑的情緒如繃斷的琴弦,她終於忍不住的低泣出聲……
「對不起!」她緩聲道出口,雙眼淌滿淚滴,不住啜泣。
華睨蓉急了。「小莫,你……你怎麼了?」記憶中的莫妤是從不哭泣的,這可急慌了她。
對著睨蓉關懷的眼神,莫妤再也忍不住,就算睨蓉會怪她一輩子,她也不想再瞞著她了。
於是她將與易濟曜在雨夜裡相遇、暫住他的公寓、兩人無法抗拒的親密,到她不知的誤解,一一的都告訴了睨蓉。
眨著眼、掉著淚,她望著睨蓉,等待她的責罵。
過了半晌,華睨蓉先是呆愣,而後卻嗤笑出聲。「原來你躲我是為了這事!」隨之她誇張的捧腹大笑。
「睨蓉。」低喚一聲,莫妤皺著小臉,委屈的看著華睨蓉。
停止了笑聲,又喘息了半天,華睨蓉才慎重其事的宣佈。「我要結婚了!」語畢,她等看莫妤驚訝的臉。
「你……結婚?」淚滴乍停,莫妤果真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是你說的,單戀有什麼好,找個愛我的男人不是比較好嗎?」華睨蓉眨著眼,拉著妤在沙發上坐下來。
「誰?是誰?」莫妤依舊無法置信。
看了眼茶几上的辭呈,華睨蓉的臉色一變。「小黃啊!我們在對岸相處了將近一個月,他很照顧我……我們又談得來,所以就……」她回答的漫不經心,眸光一斂,她轉移話題。「你要離職?」手中拿著辭呈,她質問。
莫妤點頭。「我想回新回坡去了。」她逃避了話題。
將手中的辭呈丟到桌上,華睨蓉站起了身。「如果他真是個好男人,你就不該放棄!」她直言不諱。
「我……」她無言以對。
「我先走了,不過……我勸你考慮清楚後再遞辭呈!」睨蓉擺了擺手,瀟灑的離開。
如果他真是個好男人,你就不該放棄!
華睨蓉的話縈迴於莫妤的腦海,捫心自問,她不想放棄他的!
但……是他不要她呀!她很難忘懷,他那厭惡、冰漠的眼神!
茫然的淚,又緩緩的滑落。
* * *
小會客室裡,華睨蓉低頭看表,氣得直蹬腳。
她在心裡咒罵:「渾蛋傢伙!」又讓她空等了二個多小時。
才一抬頭,她看見Tina推開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華小姐,我看今天總裁……可能沒時間見你了!」她聳聳肩,比向一旁的一間大會議室,裡頭傳來陣陣的嘶吼聲。
「我是來幫他的,也不能撥冗嗎?」她又探頭看了那會議室一眼,皺起細眉。唉!她真為那會議室裡的人員抱屈呀!
任誰也看得出來,易濟曜在會議室裡吼人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心情不好!
「但是……」Tina欲言又止。站在職場道德上,她是應該阻止華睨蓉去見易濟曜,但站在關懷立場上,她倒希望華睨蓉能見到易濟曜。
因她知道,華睨蓉是為莫妤的事,才找上她的老闆。
而這不也正是,易濟曜心情不佳的原因嗎?
自他由香港回來,就老闆著臉孔,大小聲的吼人!
歎了一口氣,Tina比了比會議室,示意華睨蓉直接闖進去算了!反正長痛不如短痛嘛!
收到了默許,華睨蓉踩著三寸高跟鞋,大膽地走向會議室。
門一推,她決定給門內的所有人,一幕驚震的劇情。
「易濟曜你聽著,你休想吃干抹淨了,就不認帳!」尖細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裡,高八度的演出。
果真,效果極佳。眾人的目光一致的擺向她,而後又擺回他們的總裁先生臉上。
完了!總裁的臉色可比淹沒龐貝城的維蘇威火山還可怕,猙獰而嚇人!
「誰准你闖進來!」臉色一沉,瞇起了眼,易濟曜眸光中竄出了殺人的怒光。
聳著肩,華睨蓉一臉不以為意、輕鬆自若。「我是來告訴你,小莫已經遞了辭呈,今晚,她就回新加坡,還有……她家已經幫她安排好了結婚的對象!」為達目的,她編了小謊。
華睨蓉的話,確實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沉著臉,易濟曜低默不語,空氣中突來的寂靜,尷尬的讓眾人受不了。
她要回新加坡去了!嫁給別的男人!不准、說什麼都不准!他的心裡澎湃的狂喊著:她是他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她嫁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