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獻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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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冷如星面色凝重地聽完,唇角漾開一個好看的笑容。這麼說來,這陣子暗地裡搗毀楊國忠羽翼的便是亞紀。

  亞紀行事一向謹慎,他沒有直接找上他,是因明白他的仇恨未解絕不罷手的堅定意念,因而暗地裡削減楊國忠的氣勢;這一來一往間,使得楊國忠與安祿山誰也沾不上好處。

  「好個亞紀,真不愧?我兄弟!」冷如星讚道。

  「呃?」辰皓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大師兄在講些什麼啊?

  驀地,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來,氣沖沖跑進來的楊子茵一見人就罵道:「大師兄,你真的變了!原本師父說時,我還不太願意相信,當他老人家又在說瘋話,可這會兒是我自個兒瞧見,總不會錯吧?你……你真是個沒心沒肝的大壞蛋!」

  「喂!瘋丫頭,瞧你說些什麼話?還不快給我閉嘴!」辰皓趕緊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出更難聽的話來。他們五個師兄妹,感情一向好得很,真不知這瘋丫頭吃錯什麼藥,今天居然說起這話來。

  「茜兒,大師兄做錯什麼事嗎?」冷如星聽她亂罵一通倒也不惱,好整以暇地走近她輕撫她的發,就如同一位關愛妹妹的兄長般,縱容她的嬌氣。

  楊子茜甩開他的手,怒道:「還記得我昨天撞見的仙女嗎?叫水靈的那個。」

  辰皓猛點著頭,提起仙女連他的興致也來了。

  冷如星寒著一張臉,冷聲問:「她又怎為了?」

  「記得是不?昨天我一聽見她是個婢女,我就覺得好可惜,那樣美麗的姑娘,怎麼會是個婢女?不過當個婢女倒也算了,你居然要人家到膳房去工作,她那麼嬌弱哪拿得起大刀,瞧,現在不就被刀子給砍傷……哦,好痛!」突然被抓住手腕,楊子茵倏地驚呼一聲。

  「她人在哪裡?」

  冷如星一張臉比寒冰更冷,嚇得楊子茜連喊痛的勇氣都沒有。

  「在……她房裡。」

  冷如星甩開楊子茜的手,迅速向梅水靈的房裡走去。「全都不許過來!」留下話後,便見不著他的人影。

  楊子茜揉著疼痛的手腕,咕噥道:「大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辰皓走過來,點一下她的頭,「你笨啊!看不出來咱們大師兄喜歡人家嗎?」

  「是嗎?」

  原來大師兄連喜歡一個人時,也是冰寒的?

  ***

  梅水靈一夜未眠,又因疼痛所以在大夫裹好傷口後,便沉沉睡下,以至於錯過冷如星來到她房裡時的一臉擔憂神情。

  他走近床沿,緊蹙眉頭地盯著床榻上面容蒼白的梅水靈,她身上已經換上乾淨的衣服,但裹在膝蓋上頭的白布條仍滲出血?。

  他伸手緩緩地觸摸著她的傷口處,指下的嬌軀因疼痛而無意識地微微瑟縮。他氣怒地額上青筋暴起,她到底想要怎樣?

  下廚?她竟然能想到以這種方式折騰自己?

  她若以為這樣他便會心軟、會放了她,那麼她是在做夢!

  他絕不會罷手,絕不!

  他的手不知不覺地又來到她纖細的頸項,瞪視著那賽雪如絲一般誘人的肌膚,心裡泛起澎湃的怒氣與難以分辨的心疼。

  緩緩地解開她的衣襟,觸摸著她胸前的玉珮,然後將整個臉頰貼臥在她的身上,極喜愛這種冰涼的觸感以及那淡淡的清香。

  「啊!你做什……」她低喊了聲,因為有人的碰觸驚醒過來,待發覺抬起臉龐的人是他時,她驚懼地閉上了嘴。

  她漲紅著臉,低下頭去。「是你,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不願再見到她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房內?

  冷如星注視著她絞著雙手、又羞又急的神情,心中一動,擁住了她。

  「為什麼要折騰自己?」他的手往下移,覆在她的膝蓋上頭,「還痛嗎?大夫怎麼說?」

  梅水靈激動地凝視著他,不會是她聽錯了吧?怎麼覺得他的語氣中滿含著寵溺之情?

  「我……不痛,只是一點小傷罷了!」她膽怯地再望他一眼,悄聲問:「你不氣我了嗎?」

  冷如星凝視著她精緻的五官,種種矛盾的情結在心底翻攪、五味雜陳。倏地,他抓住她纖細的柔荑,欺身問:「你是故意讓自己受傷,是吧?你以為我會心疼你,因而放了你?」

  「我沒……」

  「住口!你現在就給我聽好,我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你,別忘了,你梅家與我結下的是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你一天姓梅,就一天也別想有好日子過,聽懂了沒?」

  他咆哮著,只是不知這番話究竟是在說給她聽,亦或是提醒自己?

  梅水靈霎時眼眶又湧起水霧,不共戴天之仇,她如何償還得起?

  繼而,她思及若有一天他尋上爹爹,當他們正面交鋒時,她該如何?驚懼的畫面浮上腦海,揮之不去。

  她驚吼地大叫一聲:「啊!別殺我爹!」

  他嘴角泛起鷙冷的笑,非常滿意因他的話所帶來的效果,他攫起她的下頷,低語道:「你放心,要他的命易如反掌,可是我有更多磨人的方式想和他玩玩,他不會這麼快就斃命!」

  說著,他給了她一個邪魅的笑容後,起身欲離去。

  「傷好了後,就直接到我房裡來服侍我,哪兒也別想去!」

  她一雙圓睜的眼直到他離去還無法自驚駭中收回!他……好可怕!

  他究竟想如何對付她爹爹?

  ***

  冷如星自腰間取出一張泛黃的字條,字條上除了斑斑的乾涸血?外還有當年的黃土遺留在上頭,而字條上的內容是安祿山意圖篡謀的證據。

  這是當年阿爹臨終前交給他的信物之一,上頭淌的血正是阿爹當日所留下的。當年阿爹要他帶著它千里迢迢地投奔梅常顥,卻沒料到因而讓他發現阿爹視如親兄弟的知己,竟然是殺害冷家的幫兇!

  實?可恨!

  他咬牙切齒地捏握著那張字條,其實他只要把這張字條交給楊國忠,有了這個鐵證,楊國忠便可上奏皇上,直接取下安祿山以及梅常顥的狗腦袋,用不著他現在一步一步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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