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芊愣在原地,張口結舌地來回看著他們兩人,剛剛羽綸是指……雲風就是她婚配的對象嗎?這……「你說雲風婚配的對象是我?」魏芊芊指著自己。不會吧!這其中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歐陽羽綸已被嫉妒沖昏了頭,他不信芊芊一無所知。「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口氣中充滿譏諷。
魏芊芊被羽綸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著急的想安慰丁柔,向她解釋她真的不知道;她更想讓羽綸明白,她是一點都不在意指婚對像究竟是誰,因為她早就將一顆心繫在他的身上。但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最後她只能發洩怒氣地高喊:「那可真是太巧了!」扔下這句話,她氣得掉頭回房去了。
歐陽羽綸怒瞪著芊芊的背影,握緊拳頭。半晌,他一拳擊向桌子,然後旋身離去!
丁柔看著眼前破裂的桌子苦笑著。哈,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她無心為羽綸哀悼不成形的戀情,只因她的心,已如眼前的桌子般破碎不成形!
第八章
月明星稀,這是一個十五的夜。丁柔拎著那只姐姐為她準備的小包袱,穿著芊芊為她換上的女裝,她要離開了。選在這個時間是一種巧合吧!月圓人不圓,她注定孤寂。
著女裝是一種紀念,紀念著她曾以女兒身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也該結束了,留下來只是徒增傷感。
當她於下午獲知芊芊就是雲風婚配的對象時,她就打定主意離開。之前,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守著爺,哪怕是一日也罷,她都能滿足於現狀。她也曾想過,只要爺肯留下她,為妾為婢她都不在意。可那全是騙人的,當她發現爺屬於另一個女人時,她再也不能自持。尤其那個女人又是她情同姐妹的好友,是個她最不忍傷害的人,她又怎能留下?
她在確定爺尚未回來後,即快步走出房門。她低著頭,不願再回顧眼前種種,生怕一抬頭,她就再也走不了。此去何去何從,她一點把握都沒有;或許從此流離失所,但她一點也不在意,沒有爺的日子,怎樣都無所謂。
她低著頭走了出去,卻出師不利地撞上一道牆。她揉揉額頭,眼角餘光卻瞥見一雙男人的葛屨。猛抬起頭,倒抽一口冷氣,對上一雙日夜思念的眼瞳。
深邃的眼瞳裡有她的倒影,她看不見黑眸中滿溢的深情,因為她的眼眶發熱,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裡滾動。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淌下
一滴眼淚。都已經決定離開了,別再遲延,再不走,就對不住芊芊了。
她繞過佇立不動的柳雲風,往門口方向走去。陡來的臂膀將她往熟悉的懷中帶。
「這麼晚了,去哪裡?」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也是她熟悉的。
與他靠得如此接近,鼻翼間嗅的全是來自他身上的麝香。由他身上傳來的熱度,瞬間化解了冰寒的身子。多熟悉呀!多懷念呵!這個曾擁著她策馬奔騰的胸膛,這個曾為她擋風遮雨的臂彎,今後都將不再屬於她。
別離了,我的愛。心好痛呀!她緊閉上眼,咬著下唇,淚還是淌下了。
「我要離開了。」她幽怨的開口。原來她也是可以這麼女人的,她對自己解嘲的想。
摟著她身子的臂彎一震,加重了些許力道,將她更往懷中帶去。丁柔的手臂因他的用力而發疼,她的鼻翼抵著他的胸膛險些窒息。
他輕歎一聲,聲音裡有著深情及無奈。然後他陡然的放開她手臂,「這個時候?」
聽不出他話中的任何情感。
陡然離開他的懷抱,四周的冰冷不留情地襲擊著她的身子,她顫抖了一下。
「這個時候走,對大家都好。」是呀!對大家都好。她頓時豁然開朗,「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在離開的前一刻還能再見他,也算得上是上蒼的仁慈。
她露出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大刺刺地往柳雲風身前一站,灑脫地開口:「感謝爺多日來的照顧,丁柔多有不是的地方,爺包涵了。」她甜甜一笑,只為留給他一個好印象。
柳雲風蹙起眉頭,他不喜歡這個時候看見她笑。離開他有這麼快樂嗎?她的意中人不是羽綸嗎?這麼快離開又是為什麼?
他瞇起眼,看著著女裝的她,這是她換回女裝後,見到她的第二回。她比他記憶中更美、更俏。原來她的發是這樣長,她的腰身似比記憶中更為纖細。他皺起眉頭,看來他為她加的飯仍嫌不足。她太瘦了,那腰身,不及盈盈一握。近日她的臉頰明顯的消瘦許多,但無損她的美艷。此刻她站在風中,身影是如此娉婷裊娜,這就是多日來與他相處的小丁?他對自己之前的魯鈍感到不解。
晚風徐徐吹來,又是帶著一陣令人心神蕩漾的柔香,身下因剛剛接觸而起的反應仍未平息。他懊惱地發現,幾日來的迴避絲毫不減對她的思念,或許更甚。
她要離開?她竟選擇悄然離開?若不是他今日早回,那麼他是不是就此失去她。
這個警覺令他心煩意亂,「誰准你離開了?」口氣是不容置喙的。
「我。」歐陽羽綸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另一扇門前。
柳雲風怒瞪著他。原來她不是一個人走?只差那麼一下,他又做傻事了。
「羽綸爺?」丁柔驚訝歐陽羽綸的出現。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她並沒有告知任何人她要離開呀!
歐陽羽綸走近丁柔,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丁柔疑惑的盯著他,他為什麼要替她承擔雲風爺的怒氣?難道他看不出來雲風爺正在氣頭上嗎?
柳雲風將他們的舉止視為眉目傳情。短短數日,他們竟已如此的心靈相投?他胸間燃起一把熊熊妒火,即將在理智邊緣爆發而出。
他的指關節因用力而喀喀作響。他是曾下定決心,捨愛情而就友情。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羽綸竟想就這樣悄悄地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