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船長,咱們還有小艇嗎?」她突然問。
「有的,有什麼事嗎?杜伯林夫人。」
「請為我準備,我要親自去接索爾斯伯爵。」她宣佈。
「凱薩琳!」
全船一陣驚呼,大家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誰也不敢想像一個貴族夫人單獨下船所可能造成的後果。
驀地,又一陣夾帶喜悅的驚呼聲:「看!是煙火、是煙火,是索爾斯伯爵回來了,那不是什麼法國軍艦,是咱們英勇的索爾斯伯爵!」
「哇——」
全船一下子振奮起來,在手舞足蹈的,彼此相擁安慰,為索爾斯的平安歡喜,也為全船的安全高興。
但有一人是除外的,那就是波曼公爵,他臉色不好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知道他又錯失一次下手的機會。
「等著瞧吧,索爾斯,總有一天我會打垮你的。」波曼喃喃自語,並以不友善的目光注視著歡喜中的凱薩琳,雙眼瞬間迸出一道冷光。
不一會兒,由船上便看出駛近的是一艘小艇,小艇上坐了數位男人,其中高舉著手的正是索爾斯伯爵。
小艇好不容易靠近後,在眾人協助下,小艇上的人紛紛上了船。
然後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連忙下跪齊喊:「陛下!」
凱薩琳怔愣住,望了一眼身穿白色長袍、袍上繡有代表著王族的獅子圖騰的男人後,趕緊跟著下跪。
「全起來吧,眾卿、夫人們毋需多禮。」愛德華慈祥地說著。
「陛下,您怎麼會在這兒?」波曼上前詢問。
「王領著眾人親征法國,不意卻在途中遭法國巡邏艦攻擊,所幸索爾斯前來救駕!」黑太子威爾斯親王說。
「是嗎?那真是陛下鴻福齊天,實乃萬幸、萬幸。」波曼奉承著。
「是啊,大家都辛苦了。」愛德華說著,然後注意到眼前的金髮美女,「這位是?」
黛拉微微一笑,明白沒有任何男人會錯過凱薩琳的美麗,她牽起凱薩琳走向前向愛德華請安,「稟陛下,這是已故杜伯林男爵的遺孀,凱薩琳小姐。」
「喔!是朕愧對你,未能保護你夫婿的平安。」
「陛下,您言重了,凡身為大英帝國的子民,都該有為國捨命的精神。」
「好孩子,神祐你幸福!」他走過來親吻她的額頭,「你真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他還是忍不住地出口讚美。
索爾斯帶著驕傲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彷彿受讚美的不只是凱薩琳本人。
然而,黑太子威爾斯親王卻不是那般的驚艷,在高深莫測的眼瞳中鎖著另一個疑問。
她是誰?
他見過杜伯林的遺孀,更正確的說法,他是陪杜伯林走上最後一程的人,所以這個女人分明就不是杜伯林夫人,那麼她是誰?
威爾斯親王靠近凱薩琳,在眾人離開前,他拉住她的手臂問:「你究竟是誰?」
凱薩琳驚愕地瞪著他,怯聲說:「凱薩琳·杜伯林。」
「你不是!」他斬釘截鐵地說:「我見過真正的杜伯林夫人。」
她倒吸一口氣,驚懼得不知該如何善後時,有人適時解救了她。
「威爾斯,有什麼事嗎?」
索爾斯來到氣氛緊繃的兩人之間,怪異地看著兩人眼中的變化,然後搭上凱薩琳的肩,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威爾斯很快便發現索爾斯佔有性的動作,他眉頭一皺,接著說:「沒什麼事,我只不過是同美麗小姐說說話罷了。」
「很難有人能忽略她的美麗,而這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索爾斯吻了凱薩琳的臉頰後道,一點也不避諱地影射他與凱薩琳非比尋常的關係。
凱薩琳整張臉頓時通紅,心裡頭甜絲絲的,現在她多想擁抱索爾斯,告訴他剛才她是多麼為他的安危擔心,但她終究還是沒抬起頭,因為她心虛著威爾斯的存在。
威爾斯看著這一切,愈看他就愈是擔心凱薩琳的不明身份,萬一她是法軍派來的間諜,那麼英國恐怕有難了!
「太美的女人確實是個麻煩!」威爾斯意有所指的說著,目光未曾離開凱薩琳身上。
凱薩琳震了一下,明白威爾斯對她的敵意,但她該如何解釋呢?
她能直接說出她只是為了搭便船而偽裝身份嗎?
他們發現後會直接將她丟入海裡去餵魚嗎?
哦!不,她可不敢冒這個險,她是這麼的熱愛她的生命,況且她還沒跟索爾斯上床哩!
她為腦袋瓜裡瞬間產生的影像羞紅了臉,心跳一下子急促起來。
「這兒風大,大夥兒都進船艙去了,我們也該進去了吧?」她匆匆地說著,然後快速逃逸。
索爾斯對於她疏遠的表現皺起眉頭,然後深思地看了一眼同樣俊逸非凡的黑太子,心中疑團頓生。
他不想懷疑她,但她以往的行為總令他難以釋懷。
她渾身上下充滿了謎團,讓他有如處在五里迷霧中,始終看不透她的偽裝;對於這點他是有些氣妥的,似乎還不曾有任何女人讓他如此費盡心思。
「索爾斯,你似乎遇上了一個麻煩。」威爾斯盯著離去的背影說。
索爾斯看了好友黑太子一眼,「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歡挑戰麻煩。」
威爾斯沉默一會兒後笑道:「有些時候我真為你怪異的性格擔心。」
「是嗎?」他搭上他的肩,「進去吧,咱們需要擔心的事情可不只女人這一項。」索爾斯故意提醒著,希望威爾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凱薩琳身上。
「有些時候,女人的重要性是絕對不可輕忽的。」威爾斯再次提醒。
索爾斯再次皺起眉頭,顯然威爾斯太在意凱薩琳了,雖然他語氣中告誡的成份居多,但他卻不得不懷疑這只不過是威爾斯的障眼法罷了。
凱薩琳在房內來回踱步。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她咬了咬唇,前去開門,但手一觸及門把又縮回來。
「也不行,我如果這麼貿然的去認罪,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原諒我。」她又開始踱步,支起手肘咬著食指,渾然不覺地在食指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