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了?」唐希璇感到訝異,沒發覺自己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失望。
「就這麼捨不得我嗎?依你之前的態度,我還以為你恨不得我立刻消失。」他嘲弄道。
「神經病。」
唐希璇聞言,立刻在他面前用力「砰」的一聲關上門。
隔著門板,她彷彿還可以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熱氣氬氳的浴室裡,唐希璇一臉懊惱地站在鏡子前。
天啊,她剛才在他面前說了些什麼?
她竟然還害羞地紅了臉?
唐希璇倏然搖頭,想努力甩去心中那莫名的感受。
她不懂,商子洛這樣三番兩次地撩撥她,究竟圖的是什麼?
先是當眾無情地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再用盡言語羞辱她、踐踏她的自尊,而後卻又在她陷入困境時,及時拉她一把。
他突來的行徑總令人摸不著頭緒,僅是一句話、甚或是一個動作,便教她的生活、她的思緒全被打亂了……
她脫下一身濕透了的衣服,將蓮蓬頭轉至最強,任由熱騰騰的水柱沖刷著自己冰冷的身軀。
約莫幾十分後,唐希璇拭淨了身體,隨意披上一件浴袍便走了出來。
當她邊擦拭頭髮邊走向客廳時——
「過來。」
商子洛竟然大方地坐在她的沙發上,朝她命令道。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唐希璇驚呼。
她連忙拉攏胸口前的浴袍,以免春光外洩。
「我是回去過。」商子洛認真地道。
唐希璇的眼光隨著他的視線,落向桌上多出來的醫藥箱。
原來他是特意回去拿醫藥箱……
「怎麼可能?我才進去幾十分鐘……」她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除非他也是住在——
「可惜我不住這棟樓,不然動作還可以更快些。」商子洛笑道。
彷彿洞悉了她所有心思。
「那你究竟住在——」
「對棟的公寓大樓,半年前回國後,我就離開家裡獨自住在那棟樓。」好心地為她解惑。
「怎麼這麼巧?你竟然住在我對面半年了,而我卻一點也不知道?」唐希璇幾乎不敢置信。
「我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沒想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明明這麼近,緣分卻是遲了將近半年,才讓我們再度相遇。」商子洛邊說道,邊以眼神示意她坐到沙發上。
望進他深邃漆黑的眸中,奇異地,唐希璇漸漸感到無比放鬆,和他說起話來也不再那麼挾槍帶棍了。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不自然地拒絕。
面對他近身的舉動,她只感到呼吸困難,她不甚熟稔地拿起一條藥膏。
「還是讓我來吧。」商子洛看她笨拙的樣子,不禁失笑。
他取過藥膏放置桌上,示意她抬起腿。
「你要做什麼?」唐希璇驚慌道。
商子洛不語,逕自彎下腰,粗掌握住她受傷的腳,以指腹輕柔地在腳踝的腫脹處揉捏。
此時,一股奇異的暖流,緩緩注入唐希璇封閉的心。
他的大掌像是帶有魔力般,竟神奇地緩和了她的疼痛……
「稍微舒緩按摩一下再擦藥,會好得比較快。」久久,他才低嗄地道,口吻輕柔地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孩子。
「……」唐希璇頓時無語,只是尷尬地別開眼,避開他那道灼熱的視線。
當兩人不再針鋒相對時,氣氛竟顯得格外美好,甚至,還摻雜了些許曖昧的氣息……
商子洛極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白皙光潔的腳踝上,然而一股沐浴過後獨有的馨香味,卻不時從她身上飄至鼻間,若有似無地撩撥著他堅定的心……
此刻,唐希璇只覺得心臟正急速掹烈跳動著,像是快要自她胸口跳出來似的。
當他滾燙的手指輕撫上她敏感的腳踝時,她不自覺地倒抽口氣,奇異的觸感令她全身竄過一股暖熱的電流。
她的身體、她的心,已經隨著他更為火熱的接觸,全都一併淪陷……
第七章
唐希璇舒服地閉上眼,感覺到滾燙的大掌沾染上沁涼的藥膏,來回不停地在她腳踝處輕柔按摩著……
「嗯……」她放鬆地斜躺在沙發上,不自覺地輕歎口氣。
暴露在浴袍外的肌膚,因沐浴過後顯得紅潤嬌嫩,微濕的長髮自然地披散在肩上,讓她顯得格外清艷動人。
微敞的胸前,隱約可見她白嫩豐滿的上圍,正隨著她規律的呼吸,不安分地起伏著。
商子洛對於眼前這幅秀色可餐的景象,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
他大可趁她此時行動下便,一口將她吞下。
但他僅是極力克制住那幾欲爆發的情慾,強迫自己不准再貪看她一眼。
因為當他發覺自己想要她的意念,竟在懷疑她和好友可能「有染」的情況下,只增而不減時,他就感到一陣惱怒。
姑且不論她是否真和黃冠銓在一起,單憑當年她對自己所做的殘忍決定,就足以澆熄此刻他心中的慾火。
然而無論他如何克制自己,終究無法讓心中的恨意,完全取代對她的愛戀。
矛盾的思緒令他煩躁不已,看到她毫無戒心地休息著,那慵懶性感的模樣更使他眉頭緊蹙。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誘人嗎?
一想起黃冠銓也可能看過她這副嬌嬈的模樣,一股怒火便直竄他腦門——
此刻唐希璇意識逐漸混沌,舒服地幾乎要睡著了。
忽然,她感到腳下那溫柔的撫觸不再,另一股危險的氣息倏然包圍住自己,她驀然睜眼,只見商子洛那張俊顏就在眼前——
好半晌,只見他僅足神情複雜地望著她,不發一語。
「……怎麼了?」她輕問。
她不自覺地收起腿,僵硬地從沙發上坐起。
明顯感覺到此時的他和平常不一樣,唐希璇只覺得血液在瞬間往上直衝,驚慌得不知所措。
直覺告訴她,現下情況不妙……
「你這魔女,究竟對我下了什麼藥?」商子洛低沉地道。語畢,他危險地逼近她,勾起她小巧的下巴。
「我不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囁嚅道。
有了早上的那回經驗,她深知自己惹不起眼前這狂妄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探問,避免再次與他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