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唐希璇幾乎震驚得說不出任何話。
「沒想到我父親為了逼我屈服,竟然決絕地將我關在房裡好幾天,這期間,甚至找黃冠銓來勸說。」
「原來那段時間你發生了這些事,當時我還以為你是故意不和我聯絡……」
沒想到學長自始至終都知道這件事,那他為何不告訴她?
看她臉色瞬間轉為蒼白,商子洛連忙將她扶到沙發上。
「當時,我誰的勸也不聽,甚至以絕食作為抗議,直到我母親央求父親放過我時,我才得以重獲自由。」語畢,他發覺希璇因他的話而輕顫著身子時,他便一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然後呢……」即便心底也猜出了答案,她還是問了。
「父親說,如果我執意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須在三天後啟程前往美國,並且在這兩年期間不得和你見面,甚至是聯絡你。」語至此,他頓了下。
「對不起,當你正在為我們的事孤身反抗你父親時,我竟然還誤會你……」唐希璇難過的流下淚。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她的淚水頓時揪疼了他的心,商子洛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來。
「所以當時你為了通知我這消息,才撥了那通電話?」極力穩住情緒後,她才繼續問道。
「嗯,只是沒想到我倆竟陰錯陽差的錯過了,當我好不容易擺脫掉父親派在身邊監視的人,想打電話告訴你所有事件的始末時,卻被黃冠銓從中阻擾了。」他恨恨地說著。
沒想到他全然的信任,竟換來好友無情的背叛!
「那麼你當時究竟是想告訴我什麼?」聽到這裡,她已經全都明白了。
「我原本希望能夠獲得你的諒解,甚至希望你可以再等我兩年的時間,所以我才會要黃冠銓代我轉達,希望當我隔天上飛機時,能看到你來機場送我一程。」他沙啞地說著。
「當你等不到我的時候:心裡面一定對我很失望,對不對?」她哽咽道。
怎麼也沒料到,他們竟會因為「陰錯陽差」四字,整整錯過彼此三年時間……
「當時雖然心底很煎熬、痛苦,但其實我內心深處,始終是不相信你會這麼殘忍對我。」他輕道,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還好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他朝她笑道,並心疼地緊緊握住她的手。
「既然現在所有誤會都已經解開了,你是否願意回到我身邊?」商子洛緊追著問。
「可是……」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囁嚅道。
「嗯?」商子洛熱切地親吻著她的手心。
「你父母親知道我們的事嗎?我是說,他們知道我們又重逢了嗎?」
「……不知道。」聞言,他倏忽停下動作。
「那麼,就算他們知道我們又在一起了,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他們對我的成見,是不是?」她臉色一黯。
「我說過,他們的意見向來左右不了我的決心。」
「是嗎?你能確定你父親知道我們的事後,不會再次用計拆散我們?」她道出心中疑惑。
如果這問題不解決,她相信,就算學長當初沒有從中破壞他們,到最後,她還是極有可能為了他父親的反對,而選擇離開……
夾在他們之間的不光只有第三者。橫亙在兩人間的藩籬,是彼此世界的不同,而這才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思及此,她才想到,原來當初母親的顧忌自有一番道理。
「……」商子洛一時之間竟無法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她的問題,的確是兩人目前想繼續在一起的最大障礙。
「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我父母答應讓我們在一起,只是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下管再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最後,他再度許下承諾。
不在的這段期間?
「你要去哪裡?」她怔怔地問。
「我父母他們目前人正在美國,我想明天飛過去一趟,並親自向他們解釋這一切。」
* * *
「考慮得如何了?」黃冠銓看著唐希璇今天異常淡漠的眼神,探問著。
「學長,很抱歉,我的答案還是一樣。」她淡道。
對於他的所作所為,經過這幾天的調適,她已經逐漸釋懷了。
畢竟當面臨到感情的事時,誰能不自私?
往好的方面想,學長當初的阻撓對她和子洛來說,何嘗不是個考驗?
如果當時他們不顧一切結婚了,不僅會害得子洛從此和家裡鬧翻,而兩人的感情是否能在種種困境中繼續維繫下去,誰也無法說個准。
然而經過這些事之後,她和子洛都已經更臻成熟,對彼此的感情,也都更加深刻、堅定。
她心裡明白,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破壞或是影響他們了。
「是嗎?」黃冠銓怔忡了好一會兒,一時之間仍是無法接受。
「昨天,我和子洛已經把所有事情全談開了。」她續道,決定把話講明。
「……談開了?」
四周的空氣彷彿瞬間停住了……
此時黃冠銓腦海裡,閃過千千萬萬個思緒,幾乎無法思考……
他們早就知道了?
「其實我並不怪你。」唐希璇率先開口。
她淡然地看著他斯文的面孔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
「希璇……」到嘴邊的話竟一時說不出口。
黃冠銓只是無語地望著她恬靜的臉孔。
「就算沒有這些阻礙,當年的我和子洛,可能也沒有辦法攜手到老。」彷彿洞悉他此刻思緒,她繼續說著。
「不過現在的我們,已經有足夠的信心共度下半輩子。」她輕道。語氣雖輕,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即使他父母親不願承認你們之間的關係也無所謂?」他問。
「這點我們會一起克服的,我相信他父母一定會被我們的誠意所感動。」她微微凝神,然後才開口。
黃冠銓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顯然這件事,仍是他們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
「那有關他的未婚妻呢?別跟我說你一點也不介意。」黃冠銓說著,忽然遞給她一份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