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姻緣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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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只除了華智鴻和狄若男。

  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沒睡,他們都以為,在這個靜譏的夜裡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唉,好無聊。」

  狄若男又歎了第一百零八次的氣,哎了第一百零八次的好無聊,雖然夜已這麼深了,瞌睡蟲還是沒來找她,與其躺在床上數羊,還不如推開窗子數星星。

  「春天裡來百花兒開呀!春去秋來蝴蝶兒來呀!我是姑娘等郎兒來呀!郎兒一個一個按著來!你過來、我也來,大家一起來親愛……」數星星數著數著,她唱起歌來了。

  「是誰在吵啊?」突地,尖銳的女聲由隔壁傳來,嚇了狄若男一大跳,她聽幫主相公說,他已經送回所有的侍女啦!怎麼還有人在?

  既然她已經醒了,那她去串門子好了,「姐姐,妳開個門好不?我們來聊聊天。」

  她也不管昔日陷害她的魏寶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反正幫裡只有她和她年紀相近,那些新仇舊恨就別去記它了。

  「大半夜不睡覺,聊什麼天?」魏寶珠沒好氣地道。要不是她裝病,厚臉皮的留下來,她現在八成也和那些姊妹一樣被趕下山了。

  「那好吧,老娘就繼續唱歌好了。春天裡來百花兒開……」

  「好了、好了,妳過來吧!」她推開門,讓狄若男進去她的房裡。

  「坐,別客氣。」要不是心裡又想著壞主意可以整她,她哪裡笑得出來?

  想到幫主這些天來都和她睡在一起,她更不是滋味,心心唸唸的就是找機會趕走她。

  「姐姐,妳的房間怎麼這麼多衣服啊?」她才進門便看到她的房間裡,除了堆滿了衣物之外,還是衣物。她狄若男活了十六、十歲,還不曾穿過這麼美的衣服呢!

  「當然啦,這些都是幫主送我的。」說到這個,魏寶珠不免得意。

  「真的?」幫主相公還真是有錢,居然同一種款式的衣服做了這麼多種顏色。

  不行,如果他真的那麼浪費的話,那等輪到她管帳房的時候,就沒有銀子可管可看了。

  「當然是真的,妳看,幫主還送我這些。」魏寶珠起身走到鏡台前,拿了一個珠寶盒,「這是瓔珞、瑪瑙、琉璃……統統都是幫主買來送給我的呢!」

  「鷹烙、馬腦、鶹狸……」

  狄若男不曾去搶過這些東西,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動物的名稱,她只認得夜明珠和幫主相公那塊小玉珮而已,她認為幫主相公買這些東西送魏寶珠,不如自己去上山打獵。

  好,明天她就要他帶她去深山裡,她要教他打獵。

  看他那副壯碩的樣子,應該可以打不少東西回來吧!

  「好,老……我明天就去打獵。」姐姐想要跟她拼東西多嗎?哼,我自己動手,比用真的省錢多了。下次看到他,一定要叫他節儉一點。

  魏寶珠則是聽得霧煞煞,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她明明就是在說幫主對她有多好的事,怎麼會變成打獵呢?這個鬼丫頭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對啦!姐姐,妳知道幫主相公跑到哪裡去了嗎?」一回來就不見他的人影,寶珠姐姐是侍女,應該知道吧!

  魏寶珠本想說她哪裡知道,可又想到自己或許可以把她騙到那兒去……她隨便一指,「幫主晚上都要練功,八成是在﹃姻緣橋﹄那兒。」

  「什麼﹃因﹄緣橋啊?在哪裡?」

  「在後出。哎呀!這麼晚了,妳一個人還是不要亂闖比較好。」魏寶珠假意的道。

  後出那一塊地是滄浪幫和狠丘幫的交界地,姻緣橋以東是滄浪幫,以西是狼丘幫,最近狼丘幫的人常常在姻緣橋那端看著對岸的滄浪幫,只要是滄浪幫的人都知道,那兒是少去為妙,她們幾個姐妹即使是欣賞風景,也不敢太靠近那裡。

  「後出啊!」狄若男顯然沒有聽到她叫她不要亂闖的話,她點點頭,「謝謝姐姐,我現在就去找幫主相公。」事不宜遲,她要叫他不要再亂花錢了。還有,最好趕快把帳房的鑰匙交給她管,不然,滄浪幫就要敗掉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魏寶珠收起了笑容,眼裡閃著陰森的光芒。

  第八章

  夜空下,雖有明月高懸,卻在綠葉枝條的交雜下,只有點點月光篩落,教人看不清楚。

  踏在落葉上,狄若男的腳下發出了一陣陣屬於葉片的心碎聲響,這裡顯得有些陰涼。

  幹啥來這個鬼地方練功啊?她嘟儂道。

  該不會是練邪功吧?

  一定是他捉了村裡的小孩,吃他們的腦,然後喝他們的血,就可以武功高強;

  再不就是姦淫婦女,得到處女之血,增加功力……不然馮什麼幫主相公會這麼晚不睡覺,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練功?

  走著走著,她腦袋瓜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止住想出口的尖叫,那是娘兒們才幹的事。她提醒著自己,等會兒見到幫主相公的時候,不能驚訝,也不能讓幫主相公發現她已經知道他的底細了。

  一陣陣嘩啦的水聲傳來,她接近那個傳出聲音的地方,到處是黑漆漆的,她什麼也看不清。

  突地,別的一聲,一條魚跳了起來,讓她嚇得退了好大一步,「喝!」

  原來是幾「塊」大魚在練跳躍,快把她嚇死了。

  不管,還是快找到幫主相公要緊。

  「幫主相公、幫主相公!你在哪裡啊?」她小聲的叫著,不知不覺地就接近了橋邊蟲聲哪哪,聽說很多鬼都在河邊徘徊,捉了替死之人就可以投胎。想到這裡,她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她愛玩歸愛玩,可不曾這麼晚還跑來河邊。

  「幫主相公、幫主相公,你到底在哪裡啊?你好歹也應我一聲嘛!」

  她不知道自己亟欲見他的理由在哪裡,大概可以歸咎於想他吧!

  他奶奶的,幾刻鐘沒見,她還怪想他的,沒他她也睡不著啊!

  那種迫切的情感,不單單只是想拿到帳房的鑰匙那麼簡單,那情感似乎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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