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李風揚感到好笑,「他們是殺手而非強盜,殺人比抓人來得簡單,何況黎兒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無錢無勢,抓她還嫌浪費力氣!」
駱婷為他表現出的無關緊要感到氣憤;黎兒不見了耶!
「那你說,黎兒會跑哪兒去?」她有些質問意味。
李風揚撇撇嘴,「你找我問人,我找誰問?」
聞言,駱婷眼神愈趨凌厲,「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好歹黎兒也跟著他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何況黎兒那麼討人喜歡,他一點都不在意黎兒的安危嗎?
「擔心啊,看不出來嗎?」李風揚反問。
駱婷為之氣結!
「算我駱婷看錯你了!」話一落,她一縱身便出了風雲居。
駱婷一走,李風揚滿不在乎的神情漸漸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肅殺之氣,凌厲得令來回巡視有否落網之魚的衛士都發覺了向來和藹的大莊主有點不對勁,卻無一人膽敢上前詢問,紛紛被他鋒利的氣勢震懾住,霎時悄然無聲……
第五章
風馳山莊遭劫翌日清晨,文武兄弟已將山莊內大大小小損失統計出來,金錢上的損失倒還無所謂,但山莊所屬的衛士卻在此一役中死亡二十三個,最令曲睿馳憤怒悲傷。
尤其恩人托付的公冶黎兒亦不知所蹤,更令曲睿馳無顏以對。
「令各位受驚了。」曲睿馳強打精神對暫住山莊的武林人說道。
「不,是我們連累了曲莊主。」慕容遠說道。
「是啊,那些殺手太可惡了!」歐陽超義憤填膺地說。
慕容欽天鎖著眉,「公冶姑娘不知現在如何?」
除了擔心公冶黎兒的安危之外,他更擔憂的是萬一孔千芳找來,公冶黎兒卻不在山莊內,她會不會以為他騙了她呢?
安玲瓏輕歎,黎兒花一般的姑娘,怎能忍受可能加諸於她身上的酷刑呢?
當然,現在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黎兒是被殺手一派擄走,但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怎麼沒看見李公子呢?」吳倩環視青雲廳一遭,沒發現心上人影蹤,不免關心地問道。
昨晚她原本想上風雲居探視,但騷動未息,又顧慮深更半夜,一個姑娘家去男人居住的院落,傳出去不太好聽,且也怕李公子認為她輕浮,故便打消了念頭。
本想今日一早能慰問一下,卻不見心上人。
吳倩這麼一問,眾人才注意到李風揚一直沒出現。
「從文、從武,你們有看到大莊主嗎?」曲睿馳問。
風揚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不只曲睿馳著急,李風揚那三個孝順的師侄亦緊張起來。
「昨晚還見到大莊主安然無恙,但之後忙於雜事,便未曾再見過。」
「相公莫慌,先叫來莊內下人問問,再作打算。」安玲瓏安撫道。
很快地,山莊裡所有人都往青雲廳集合,接受詢問。
連問了幾批人都不知李風揚下落,曲睿馳的心情益發沉重。
「呃……」一個看守被俘虜殺手的守衛似乎有不同答案,令焦灼的眾人亮起一絲希望,「大莊主昨夜說要親自審問俘虜,於是進了牢房。但屬下不知大莊主出了牢房後去向何處。」
眾人面面相覷,心裡不約而同浮出同一個想法。
「師叔不會……」歐陽超看了看其他人,「不會如此莽撞吧?」
他不確定,其他人何嘗不是?
「駱婷姑娘也不見了。」不知誰迸出這一句話,令情況更如雪上加霜。
曲睿馳看看妻子,「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召集人手殺進賊窩。若風揚真去了那兒,我們也可以加以支援。」
沒錯,這是惟一的方法了。
不須再多說一句,眾人分開行動,惟有吳倩呆立原處。
李公子怎會為了公冶黎兒而獨闖虎穴呢?這是不可能的!
吳倩咬咬下唇,令她真正憂煩的卻是駱婷也跟著失蹤的事;她恨自己為何不懂武,不能如同駱婷一般藉機接近心上人。
???公冶黎兒不需家財萬貫,亦不需一對有勢雙親,只需認識他李風揚就足夠。因為她住在風雲居,因為她是他所帶來,說兩人非親非故,誰信?
可惡!
昨晚他打跑那沒臉見人的鬼老頭之後,本以為就此無事,只要拷打抓到的殺手便可將殺手門一網打盡,誰知那死老頭會抓走公冶丫頭?
眼前浮現平日黎兒對著他憨笑的撒嬌面容,耳邊似乎聽到她嬌軟的嗓音哭叫著要他救她——該死!
這是他的疏忽,所以他要自己彌補!
昨夜一役,令殺手門損失慘重,李風揚一路過關斬將,沒遇多大阻礙便來到了殺手門主廳,閻羅已經等在那兒,身前當然押著他的護身符——公冶黎兒。
黎兒眼睛紅紅的,看來哭過一場。
「風揚大哥——啊!好痛喔……」閻羅毫不憐香惜玉地揍了黎兒一記,要她閉嘴。
黎兒瞇著淚濛濛的雙眸,吸著鼻子安心地笑了。她就知道風揚大哥一定會來救她。
在這種時候,李風揚反而顯得冷靜。
竟敢在他眼前打他的人?這見不得人的傢伙果真活得不耐煩!
「笨蛋,回去看我怎麼修理你。」他半瞇著眼說道,並未特別激動。
因為頭被揍了一拳,黎兒頓時有些暈眩感,難受地蹙緊眉。
閻羅聞言冷笑,「你以為你到這裡之後還能回去?」
「手下敗將還敢說大話?」他冷冷地譏諷,「是否昨夜下手太重,讓你頭腦不清了?」
「哼!你忘了有人質在我手上?」他粗魯的提起黎兒的身子晃了晃,結果讓睡眠不足的黎兒感到更難受,頭暈得厲害,口一張「嘔——」吐了一地,也駭了閻羅一跳,令李風揚抓准這一瞬的機會迅速出手,同時間駱婷也不知從何處竄出,乘機奪走黎兒。
「以二對一,卑鄙!」閻羅大叫。
李風揚不回話,專心對付他。
「黎兒、黎兒?」駱婷疼惜地拍拍她的背,盡力使她舒服些。
黎兒覺得嘴中酸酸的好噁心,一時卻找不到水漱口,只好盡量吞嚥口中分泌的唾液,壓下那種作嘔的感覺,卻嘔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