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呀!」孔千芳笑著說,「對了,說說你那個『風揚大哥』
吧。從實招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因為吃過古代男人的虧,她不免特別擔心傻傻好騙的黎兒。
如果連她都吃了虧,更何況沒見過世面的黎兒?
「關係?」黎兒被難倒了,「他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啊,芳芳不是早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呢?」孔千芳語重心長地叮嚀,「在這裡,我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家世背景及錢財,條件稍微好一點的男人根本不會真心對待我們。李風揚非泛泛之輩,他會選擇的該是吳倩那樣身家背景一流的女子,你千萬別傻到喜歡他呀!」
「風揚大哥不是那種人。」黎兒嘟起嘴。
「當初我也以為慕容欽天不會是薄倖漢……」孔千芳幽幽想起兩人的過往,「黎兒,聽我的話好不好?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啊……」
「風揚大哥是很好的人,他說芳芳可以一起回京城呢!」不想好友誤會李風揚,黎兒拚命為他說好話。
「回京城?」孔千芳蹙起眉,「李風揚是京城人嗎?」
「我不知道。」黎兒誠實地搖頭,又說:「芳芳,他真的對人家很好呢。」
「慕容欽天也對我很好啊!」孔千芳攢起眉,「但是他以為的『好』卻是我的痛苦!
他以為納我為妾是對我『好』,但這樣的『好』在我眼中卻是最爛的!我再怎麼作踐自己也不可能去當人家的第三者啊!」
這些古代化石自以為是的功夫爐火純青,觀點跟現代人完全不同。
以為她「這種身份」能當妾已經是恩寵,殊不知她棄如敝屐!
她寧願跟個目不識了卻疼惜她的莊稼漢,也好過跟那種爛男人!
「可是……風揚大哥他……」
「黎兒,他要你跟他回京城,是用什麼身份跟他回去?」孔千芳打斷她的話。
黎兒困惑地眨眨眼,「什麼身份?」
「是啊,難道要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跟個男人同居嗎?」妾身未明的曖昧關係只會讓黎兒受流言所傷,她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在黎兒身上!
在這裡,她們真的只能用「相依為命」來形容了,若她不保護黎兒,誰來保護?雖然黎兒只小她幾個月,但她真把黎兒當成妹妹來疼愛,誰會允許自己的家人受到這種對待?
「這才不是同居呢……」黎兒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出句子來。
「那是什麼?」
「嗯……而且芳芳你也一起住啊!而且風揚大哥家裡一定還有其他人嘛!」
「這就對了,李風揚要怎麼向他的家人介紹你?無親無故帶回家的小孤女,附帶一個拖油瓶?」
「芳芳你才不是拖油瓶!」黎兒討厭好友用這種形容詞貶低自己。
「我不是,但若我跟著你去,別人就會這麼看我。」孔千芳握住她的手,懇切憂心的眼神直直望進她心底。「如果你的風揚大哥真的在乎你,他不會讓你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答應我,先問清楚好不好?」
望著好友擔憂的眼眸,黎兒本來無憂的心蒙上了陰影。
第八章
「崔祈?」李風揚對這個陌生的名字皺起眉。
這個姓崔的老傢伙是誰?萬俟丁怎麼有理所當然他該認識的語氣?
「崔祈是崔貴妃的父親,也就是當今國丈爺。」萬俟丁作了補充說明。
聞言,李風揚恍然地嘲諷一笑,「皇上那麼多個妃子,每個都稱國丈,皇親國戚何其多,我沒必要每個都認識吧?又不是我的泰山大人。」
萬俟丁不發表意見。「另一個人是王文錫。」
咦?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是誰呢?
「是皇太后的兄長,也是……」
「我的舅舅!」李風揚敲掌續道。「不可能,舅舅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一定是弄錯了!」
「屬下只是將王爺傳來的消息報告與七爺。」萬俟丁一板一眼地道。
李風揚睨向他,「那我要你查的,參與這次叛亂的武林人士呢?」
「未能完全確定,尚須五日時間。」萬俟丁拿出一張紙,「但有初步鎖定的人名。」
對完全無情緒起伏的萬俟丁,李風揚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他接過名單大略看了一下,幾個心裡有數的人全榜上有名。
「萬俟丁,孔姑娘是否跟你抱怨過?」他突然將話題轉向與叛亂毫無關聯的事情上,把名單收入懷中。
「屬下不懂。」
「抱怨你太無趣、正經、嚴肅之類的?」
「未曾。」
「真的?」李風揚不太相信地斜睨著他。
「屬下不敢欺瞞七爺。」萬俟丁說道。
李風揚翻個白眼,四哥也該教教他這些手下除了任務之外的事嘛,如果萬俟家其他三個兄弟也同萬俟丁一個模子,只怕萬俟家要絕後了,只因沒有姑娘家願意嫁他們為妻。
「好吧,這件事交給你了,五天之後把與叛亂有關的武林人士名單交上來。你可以下去了。」他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是。」萬俟丁打開門正要出去時,一個嬌小人影先鑽了進來。
「啊,丁大哥,芳芳在找你喔!」看到高自己至少一個頭以上的萬俟丁,黎兒想起好友的吩咐,乖乖轉達。
「謝謝公冶小姐。」他說,並在離開時將房門關上。
回頭望了望萬俟丁高大魁梧的背影,黎兒才跑進李風揚懷裡。
「好奇怪唷!」她說。
「哪裡奇怪?」他已經漸漸習慣黎兒的投懷送抱,反正現在四下無人。
「丁大哥都不笑耶,他真的都不笑。」黎兒努力回想認識萬俟丁之後的畫面,還是想不起曾經見他笑過,而且連生氣、擔憂、驚慌等等情緒都沒有。
即使慕容大哥存心挑釁,丁大哥也總以不變應萬變,狼狽的永遠是慕容大哥。
「那有什麼奇怪?」李風揚把她從自己腿上拉起來,安置在旁邊的椅子上;抱抱他是一回事,把他當椅子又是另一回事。「沒事就笑的人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