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秀的臉上出現一抹危險的笑意,「徐海,你想違逆本王?」
「卑職不敢,但卑職亦不敢欺瞞皇上。」
「這怎麼叫做欺瞞呢?這不叫欺瞞,叫做『善意的謊言』。」李笑容可掬,一點也看不出危險性,但明顯讓徐海感受到壓迫感。「你想想,皇兄對皇嫂或是皇嫂扮成的小宮女都還認識不深,這時候你報告皇兄真相,皇兄豈不認為皇嫂是蓄意欺騙?你認為皇嫂像是有做這種事的頭腦嗎?」
徐海不由自主地搖頭。
「這就是了。」李打開金扇,「但皇兄不清楚,只會認為皇嫂心機深沉,這麼一來……你不就破壞了一段姻緣?你忍心讓皇嫂從此被打入冷宮嗎?」
徐海安靜了,沒搖頭也沒點頭。
「本王對於這個皇嫂可是深感滿意,不想你一時的愚忠傷害了皇嫂。」
李看了看徐海,把自己的壞心眼隱藏得很好。
徐海什麼都好,對皇兄忠心耿耿,武功亦不低,就可惜太過死板。
「但皇上那兒……」徐海此語分明是同意了李的話。
李微微一笑,「這你不必擔心,就說半路碰上去而復返的本王,要你將這東西交給皇上。」他拿出一封信函,遞給徐海。
他真是神機妙算,早知道會碰到這種情形,所以剛剛沒乾脆地將信交給皇兄。
人啊,要懂得時時為自己留一手。
徐海慎重地收下,「那麼王爺,卑職先告退了。」
李收起金扇,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翔鸞宮,嘴角的笑意未見消褪。
未來……讓人期待。
第五章
長壽宮
「母后,媳婦來向您請安。」年筱芊笑吟吟地矮身行禮。
隨著她來請安的次數增加,她瞼上的妝也漸漸淡了。
俐俐想,瞞也不能瞞一輩子,而據她觀察,太后是一個明理又溫厚的長者,對太后不必有太多的忌諱,常常親近她反而是好的。
再者,年筱芊因爹娘不在身邊,對太后也有一分孺慕之情。
今天的長壽宮多了客人,李蘋好奇地站在太后身邊打量著年筱芊。
「起來。」太后慈祥地說道,「芊芊,你還沒見過榮安公主吧?來,叫她蘋兒就好;
蘋兒,這就是你的皇嫂。」
年筱芊送上和善的笑容,「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蘋兒。」
「不敢,皇嫂。」李蘋微微一笑,決定喜歡她。
這皇嫂滿可愛的,比大婚那一天看來嬌小得多,也稚氣了些,或許那時是距離很遠吧?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比崔貴妃討人喜歡多了。
不知怎地,她就是和崔貴妃不對盤。
那女人,老以為崔氏之女很了不起,又仗著皇兄的寵愛,拿著雞毛當令箭。上次她和駙馬有誤會憤而回宮時,崔詩茵還假惺惺地來「慰問」。哼!讓她心裡更不舒服了。
「母后,您今天覺得如何?」年筱芊上前幾步,微笑地問。「很好,下次你若和皇上一起來,哀家會更好。」太后說。什麼都不過問,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崔貴妃也來請過安,不過一得知她無意也不願干涉皇上策立皇后時,便沒再來過。
不來也好,和崔貴妃在一起,使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應付其他嬪妃的日子,感覺不舒服也容易累。
李蘋聞言,心直口快地說:「叫皇帝哥哥跟崔詩茵一起來請安可能容易些。太后,您都不知道皇帝哥哥多過分,連著好幾個月都沒上翔鸞宮呢。」
「蘋兒,你皇嫂在這呢。」太后尷尬地帶著些微斥的意思。聞言,李蘋朝年筱芊遞了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沒關係的,媳婦不在意。」
李蘋揚了揚眉,不太能理解年筱芊的反應。
要換做是她駙馬呀……哼,她非去把那狐狸精鬧個天翻地覆不可,順便休了駙馬。
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她不要!尤其那隻狐狸精還是個這麼討人厭的女人。
不過她也明白身為后妃,皇嫂不能無理取鬧,落天下人之口實,反而會被指責為好妒,無堪天下女子之典範。
說來說去,還是男人不好。
「皇嫂,你若受了委屈儘管跟本宮說,本宮定會為你做主。」
基於同仇敵愾的心理,李蘋大方地要做年筱芊的靠山。
年筱芊眨了眨眼,心裡明白小姑是對她好,不禁感動地點頭。
太后很高興姑嫂兩個處得好,這樣年筱芊多少也有了「靠山」。
「對了,哀家聽說崔貴妃向你要宿羽宮?」
李蘋心知肚明這個「聽說」是從她那悶不住的母妃那裡來的,不然以太后清心寡慾
的性子,豈會去打聽這些消息?
年筱芊點頭,「皇上要崔貴妃請示媳婦,所以媳婦就……」聽到這兒,李蘋不禁打斷她。
「皇嫂不會真給了崔貴妃吧?」
「沒有。於禮不合,所以……」
她是想給的,既然崔貴妃想要,她給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她又不住那兒,但是伶伶、俐俐堅決反對,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給她聽,所以她最後還是不允。
她答應過俐俐,要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且若她示弱,底下的宮女也會給人瞧不起,甚至欺負……她深覺做一個皇后真不容易呢。
「還好。」李蘋撇撇嘴,有些幸災樂禍,「崔詩茵一定氣到臉色發青吧?呵,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她說,皇帝哥哥也不是笨蛋,為什麼會寵愛那種女人呢?難怪駙馬要懷疑皇兄是不是變態了。
???如榮安公主所料,崔詩茵確實氣到臉色發青。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回絕!
「她真以為她這個皇后能做到永遠?」崔詩茵氣不過的大吼。
仙居殿又是一片狼籍,滿地的碎片,慘不忍睹。
嫣紅及其他宮女太監不敢多說一句話,雙眼只盯著地上分不清原來是杯還是瓶的碎片。
等她發洩夠了,她咬著指頭坐下,思量對策。
皇上為什麼不直接將宿羽宮給她?為什麼要她去找皇后?
不管為什麼,皇上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而她,對宿羽宮是誓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