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寵幸嬪妃,卻從未讓她們進他的寢殿一步,寢殿可說是禁地。
「皇……皇上,臣妾是擔心您的身子呀……」
李曜並不答話,致使崔詩茵再次靠上身子,嬌柔地撫著他的胸口,細語道:「抱歉,請皇上看在臣妾憂心龍體的份上,體諒臣妾的心情,別跟臣妾計較好嗎?」
李曜沒喝止她,一語不發地坐上龍床。
崔詩茵見狀心喜,皇上可從沒在飛龍宮寵幸任何女子呢,若今晚……這不就代表她的身份異於他人嗎?
「皇上……今日臣妾受了委屈,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她愈發放肆地貼住李曜結實的身軀,素指輕輕撥開他的衣襟,撩撥地探入衣內,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緩聲嗲道。
「什麼委屈?」李曜開了口。
她的手移至他腰間,解開了黃綾腰帶。
「就是皇后……她……她竟然毆打臣妾呢……」她適時地擠出兩滴眼淚,含在眼中益發顯得她楚楚可憐,「您瞧……臣妾現在胸口還痛著呢……」
冷眼瞧著崔詩茵蓄意裸露的兩隻椒乳,李曜卻沒有衝動。
以往他並不討厭崔詩茵的放蕩,甚至取悅了他,可如今看在眼中卻只有厭惡。
崔詩茵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皇上,請您千萬要為臣妾做主啊!」
李曜抽回手,「朕叫你出去,不要讓朕說第三次。」
他深沉的目光那麼幽黯,令崔詩茵又驚又愕!
「皇上?」
「門宜罕,把崔貴妃帶出去!」
李曜看也不看她,沉聲說道:「若再隨意放人進朕的寢殿,一率斬首!」
兩名太監拉起了仍衣冠不整的崔詩茵,帶了出去。
直到離去,她還是不敢相信地望著李曜,無法相信他竟這麼絕情。
另兩名宮女上前為李曜更衣,欲伺候他入浴,讓他摒了下去。
獨身泡在偌大的浴池之中,雙眼無意識地盯著順著竹管流進浴池的水流,浮現了芊芊的身影,卻是抓不著摸不到。
可惡!她竟然敢一聲不響就消失!
濺起的水花模糊了佳人的影像,李曜憤怒地打得水花亂噴。
該死的徐海,一下午都幹什麼去了,到現在還未回稟。
無心再泡浴,李曜起身喚來宮女為他更衣,之後便坐著批閱下午無心處理的表章。
勉強自己把心放在表章的結果是錯誤百出,見又批錯一字,他乾脆丟下紫毫在寢殿裡來回踱步。
該死、該死、該死!
他從未如此無力過,事情突然脫離他的掌控,讓他無法預測。
這種感覺讓他手足無措!
煩躁的情緒一直騷擾著李曜,使他坐立不安,脾氣陰晴不定,連伺候他的宮女太監也跟著遭殃,暗地祈求皇上快快就寢。
「皇上,臣回來遲了。」徐海突然出現,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請罪。
他躲在沉香殿外,花了好一段時間偷聽,才拼湊起事情的始末來。
見徐海回來,李曜才發現自己心口的悶氣消失了一大半。
「除了徐海,其他人全退下!」
太監、宮女們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退下?「怎麼樣?有芊芊的消息嗎?」他急忙上前問道。
徐海為難地看了一眼主子,怎麼說皇后是因為夾在自己的感情與對丈夫的忠貞之間而掙扎呢?
對皇上來說,芊芊就是芊芊,是他喜歡的女人;但對皇后來說,子星的存在代表她背叛了自己的夫婿。男子和女子不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皇上因此而無道德上的負擔,皇后卻因此而痛苦。
當初他思慮欠周,才會害得皇后為此難眠。
「皇上,您還記得皇后娘娘的容顏嗎?」
「這跟芊芊有何關係?朕是叫你去打聽芊芊的事。」李曜不解他此問的用意,不悅地攢起眉,「芊芊呢?」
「皇上,這事很重要,請回答微臣。」徐海堅持道。
李曜看了一向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護衛一會兒,「當然記得,再怎麼說她也是朕的結髮妻子。」
徐海聞言不禁浮起一抹苦笑,看來皇上跟自己一樣。
「皇上,您確定您記得皇后娘娘的容貌嗎?」
「當然!」李曜不耐煩地揮手,「快告訴朕,芊芊為何突然不想與朕見面?」
「是因為皇上的緣故。」
「朕?」李曜臉上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朕何時惹芊芊生氣了?」
他寵她、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惹她不高興?
「不是因為『子星』的緣故,而是因為『皇上』。」徐海強調。李曜聽是聽懂了,但還是不解,「皇帝」做了什麼,使得芊芊不再和他見面。
「你說清楚。」
「芊芊姑娘有罪惡感,也害怕連累親人,故決定不再和您見面。」
「為什麼?」跟他見面會有罪惡感?
李曜愈來愈不懂徐海到底想告訴他什麼了,黯沉的臉色明白告知他沒心情玩猜迷遊戲。
徐海深吸一口氣,「因為芊芊姑娘已經有了夫婿。」
「荒唐!」李曜不相信地瞪大眼,「宮女怎可能有夫婿?」
「芊芊姑娘不是宮女,而是……是皇上親自冊立的皇后娘娘。」
第七章
雖然還不能相信徐海所說的事情,但雙腳已經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地往翔鸞宮而去。
芊芊等於年筱芊?
李曜只想親自證實這件事,還沒想到如果徐海所說是真,他要如河看待年筱芊。
「皇上駕到!」太監高聲傳報著。
翔鸞宮的領事太監及一班宮女、太監,吃驚地迎接著皇帝的到來,皇上已經許久未曾來到翔鸞宮,而今突然來到,且不像是要恩幸皇后,莫非……眾人皆想到了下午那一場衝突,莫非是崔貴妃真去皇上那兒告了狀?
早該知道崔貴妃的為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跟她做對的人!
怎麼辦?
領事太監冷靜地對著看不出情緒的皇上說道:「皇上,請讓奴才先進去通報皇后娘娘……」
「不必了。」李曜沒耐性跟他多說,說話的同時,腳步也沒停地往內殿而去。
「但是皇上——」領事太監苦著張臉,追在皇上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