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噬年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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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漸漸改變了,不再是動不動便咬他的小食人鬼了。

  天山上少有變動,生活寧靜,唯一要傷腦筋的就是躲過老大的火眼金睛到一邊涼快去,所以他不習慣改變——

  年昕敖回神朝眼帶期待的鏢師們笑道:「我只是順路照顧青青罷了,此趟到京城,若青青尋不著親人能得四少照顧是再好不過了。倒是你們,心裡打什麼壞主意?沒想到我這麼不得人緣,讓你們欲挑唆四少和我打一場,想看我被四少打得下不了床嗎?到時拖累了行程可別怪我。」

  眾鏢師哄堂大笑,引得這個圈圈外的鏢師側目。

  汴京近了。

  第六章

  汴京古都,歷史悠久,遙與洛陽相對,又稱東京。

  城外有深廣的壕溝,叫做「護龍河」,岸上種滿了青綠的楊柳,與紅色的城門對映起來煞是好看。內城與外城的四邊都開有水門,可以銜接俗稱汴河的大運河,這是汴京的命脈。城外三公里有座虹橋,沿途兩岸碼頭與倉庫林立,搬運工人忙碌地自大型的貨船搬卸各種糧米、貨物,其中單是來自南方的米每年就達六百萬石。

  市街上不但熱鬧擁擠,而且顯得生氣勃勃。有人騎著驢、載著貨,還有發著一股腥膻味道的駱駝自遠方載來香料或是番笛等外國貨。少數乘著車或坐著轎子的大官及仕女們經過,身上傳來陣陣香氣。

  這是年昕敖第二次到汴京,記憶中的街道並無改變,只是更加繁華忙碌。

  烈火鏢局的大旗在鏢隊前飛揚,見來往行人的表情可知烈火鏢局在汴京的威勢。

  第一次到這天下第一大城的過青青看得目不轉睛、驚歎連連。

  「好熱鬧啊!」坐在年昕敖身前的過青青不安分地左顧右盼,在馬上扭來扭去,全靠年昕敖一手支撐才沒跌下馬去。「阿敖,你看,好多!」

  「小跳蚤,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第一次進城啦!」年昕敖再次把她的身於扶正,不忘取笑道。

  過青青沒與他計較,只是不停地看著路邊的新鮮東西。

  「你以前來過嗎?」她看他一點都不興奮。

  年昕敖點頭,「很久以前來過一次。」

  「喔!」

  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年昕敖打心底泛出笑意;這一路行來,過青青把尋找親人的事給丟到九天雲外,專心游賞著與西域的豪壯滄涼截然不同的宋境山水。

  她發起了豪情壯志,若找不到親人就要遊遍天下美景!

  見識過井外世界的小青蛙,怎肯再回去當個井底之蛙?

  「阿敖,好奇怪。」過青青扯了扯他,「街上的男人只穿兩種顏色,款式好單調,哪像我們那邊鮮艷漂亮。」又不是家裡死了人。

  「那是因為宋國有色禁。」年昕敖笑道,「平常老百姓只能著黑白兩種顏色。」

  不只服色,連穿著款式都有不成文規定,各行各業一望可知,像是那邊一個帽有垂帶的老先生,若不是賣藥的便是算命的;至於帽後有披背的大概是當掌事的……這樣也沒啥不好,認人挺方便的。

  再說,每天煩惱穿什麼樣衣裳也挺麻煩的,黑白就簡單乾脆多了。

  「真奇怪……」過青青皺了皺鼻子,抬頭一笑.「還好你很適合穿白衫呢!我喜歡看你穿白衣。」

  看來很儒雅、很有氣質——她真是選對了食物。

  一道菜要色。香、味俱全才稱得上是好菜,他就完全符合這個條件。她在寨子裡十年,再沒見過比他更好的人了。

  「多謝姑娘誇讚。」年昕敖挑起眉,若她說這話時嘴邊沒流口水,他就真的相信了。

  「嘻,別客氣。反正好話不用錢。」

  「到了。」烈隨澤策馬到年昕敖與過青青座騎側說道。

  過青青抬起頭,一隊人馬已到一座門前插著烈火大旗的大宅前,眾位鏢師動作整齊劃一地下馬——

  「澤兒,你回來了!」

  「ど弟,辛苦了!」

  門前看來已經有人等候許久了,烈隨澤下馬迎了過去。

  「爹。娘!」

  過青青好奇地打量著那些人,其中有幾個和烈隨澤有些相像……

  「下馬了,青青。」年昕敖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正伸出手準備接她下馬。

  過青青把手伸過去,毫不猶疑地投入他展開的雙臂裡。

  「阿敖,那是澤哥哥的家人嗎?」過青青理著裙擺問著顯而易見的答案。

  烈家的奴僕將馬兒們牽了開去,而鏢師們也與出來迎接的家眷歡喜相逢,整個場面裡大概就數他們兩個最是突兀與尷尬。

  「啊,爹。娘,他們就是我提到過的過青青與年昕敖。」烈隨澤忽然將焦點轉到他們身上。

  烈家人於是乎理所當然地打量起兩人,「他就是……」

  「沒錯。」

  年昕敖微笑地拱手為禮,「拜見總鏢頭、烈夫人。」

  「不必客氣,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不必拘束。」烈火威嚴地說道,邊打量著年昕敖,暗忖他比想像中更加人模人樣,真的是年獸嗎?難怪澤兒欲留他一命。

  「這位姑娘……」烈母看到小巧可憐的過青青,心裡生起憐愛之意。

  「我叫過青青,烈夫人叫我青青就好了。」過青青笑道。

  「過青青?!」烈火聞言忽然一震!

  「烈總鏢頭怎麼了?青青哪裡不對嗎?」年昕敖狀似詫異地問。

  「不……只是跟個故人同名;老夫失態了。」應該不是同人,只是同名姓吧?她……該是死了吧!從兒子的飛鴿傳書中知道這姑娘是西域人,不知讓年獸怎麼騙了帶在身邊,是個可憐姑娘。

  烈母瞭解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轉向一臉疑惑的過青青,愈看是愈喜歡。「青青,儘管住下,不要感到拘束喔。」

  烈家另外三個男人則是瞇著眼睛打量外表出眾俊秀的年聽敖,實在很難相信這麼一個儒生會是無惡不作的年獸,與想像中滿臉邪氣的陰柔長相大相逕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邪氣。

  「呃,這是我大哥、二哥、三哥,分別叫烈隨祖、烈隨先、烈隨恩,我們四個兄弟合起來就叫祖先恩澤,有趣吧?」烈隨澤忙驅散哥哥們與年昕敖之間的緊繃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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