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拿了那塊玉珮又如何?它只剩一半。」
「那就夠我下半輩子吃喝享樂了。」
「如果我不給呢?」
「你會的!」
「這麼篤定?」
「你不心疼你的小侍從嗎?」楚朝天猛地擒住耿柔的手腕,用力之猛,掐得她輕聲呼痛。
「她?」將目光轉回秀眉顰蹙的耿柔,楚皓平掩飾滑竄過心頭的不忍,面露不屑。「我何必心疼一個背叛者?」
他不含溫度的冷言冷語令耿柔心頭一窒,本想大聲喊出實情的,但一思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倒寧願楚皓平誤會她,也好過眼睜睜看著他受傷。
楚朝天眼露淫穢的邪光。「當真不心疼?」
他當著楚皓平的面將耿柔拉近,挑起她頰畔的一撮青絲湊到鼻前嗅聞。
「真香,好個標緻的女娃兒,如果你不曾為了她心動的話,那麼即使我輕薄了她,你大概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吧。」
「你敢!」森冷駭人的表情佈滿了楚皓平向來冷靜的臉。
「我沒什麼不敢的。不過,如果你願意拿血玉來交換的話,我不但會禮遇她如上賓,還可以將她雙手奉上,畢竟她已是失了利用價值的棋子,我很樂意將她讓給你,我猜你一定很想親自懲戒背叛者是吧。」
「放開……」
楚皓平陰狠的警告聲還沒說完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放了她。」出乎意料的,開口說話的人竟是羅雨潔。
「娘?」楚皓平不解的看著一臉堅決的娘親。
「不論你要什麼我都給,只要放了她。」沒有歇斯底理的呼叫,也沒有居於弱勢者的乞求,羅雨潔只是清楚冷靜的說明交換的條件。
「楚夫人?「耿柔也怔忡的凝望著羅雨潔。
這是耿柔第一次正式與羅雨潔打照面,這一抬眸,她才發現母親的故友正以溫婉的笑眼回視她。
「嘿嘿!」楚朝天邪笑了兩聲。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不只對小的有牽制作用,就連對老的也很管用,我還真是綁對人了。」
「朝天,血玉不在我身上,你定個時間,我會依約將血玉及楚家的一切雙手奉上,但是你要保證不傷柔兒一根寒毛。」
「沒問題,就衝著二娘的面子,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後要是拿不到東西,你兒子可就得嘗嘗失去至愛的傷痛滋味了。」
第九章
「娘,為什麼?」
明白兒子所問為何,羅雨潔溫柔淺笑的回視著他。
「因為娘看得出來,那個女孩對你很重要。」
楚皓平抿了抿唇,斂眉垂眼,不願正視母親探詢的目光。
「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救她。」
「不!那太危險了,朝天已經失了理智,激怒了他,恐怕柔兒會是第一個遭殃的,她沒理由成為我們楚家內鬥的犧牲者。」
「但她是大哥派來的臥底,只不過是一個背叛者罷了。」他強迫自己說出絕情的冷語。
「傻兒子,你當真信朝天所說的?」
受傷的神色在他眸裡一閃而過,隨即被掩飾藏匿。「她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
「娘還以為你會一輩子理智、冷靜,原來愛情真會叫人亂了方寸。」
「娘?」
「你只是被妒意給左右了,我不相信柔兒是那種女孩,她肯定有難言之隱。」
「例如?」冷哼了聲,他不抱太大的希望。
羅雨潔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和柔兒之間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楚皓平抿唇不語,靜待著母親下結論。
「信任!這就是橫亙在你們之間的問題。」
◆◆◆
身為人質的耿柔被關在那間曾經是楚皓平的房間裡。
夜上三更,蜷縮在床鋪上的耿柔卻了無睡意,原本明亮的翦水雙瞳此時黯淡無光,一副了無生氣的頹然樣。
他不會來的!
環抱著曲起的雙膝,將下巴頂在膝蓋上,耿柔微偏著頭,喪氣的想著。
他畢竟容不得背叛者,一個像他那般傲然不屈的男人肯定無法忍受有人背叛他。
從他透露出失望的眼神中,她知道他信了楚朝天的話。
他寧願相信楚朝天,卻不願信她?
「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耿柔強忍住盈眶的淚水。
「該死的楚皓平!」她洩憤地重捶著無辜的枕頭。「為什麼你看不出我是在演戲,我像是會出賣你的人嗎?連你娘都願意用一切來交換我的安全,你卻該死的不吭一聲。」
心裡受的悶氣不發不快,掄起拳頭,她拿枕頭當沙包捶。
不料
某種硬物擊破紙窗的細微聲音傳來,下一瞬,置放在桌上的燭火驀地熄滅,留下一室暗黑岑寂。
耿柔敏銳地察覺到門外有人。
背脊忽地發寒,恐懼迅速擴散開來。就算再怎麼遲鈍,耿柔也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
思及楚朝天盯著她瞧的那種猥瑣眼神,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有預感,楚朝天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只怕屆時他不但要血玉,也要她。
她真是白癡,竟會相信那個老奸巨猾的男人,她可不想將清白失身於他,那會對不起皓平的。
想到楚皓平凝望著她的那種失望神情,耿柔的胸口一陣悶痛。或許痛徹心肺指的就是這種感覺吧!她想。
不行,她得逃,即使皓平誤會了她,即使他不會來救她,她也得為了他逃走,她沒理由讓楚夫人用僅剩的一切來交換她,更不能讓楚朝天玷污了她,她要為了皓平而逃,就算會因此喪命她也認了。
主意已定,她悄然躲到床帳之後,打算等來人欺近時出其不意給予一擊。
然而她似乎高估了自身的功力,當床帳被掀開,緊握的粉拳壓根沒有落下的機會,她便被抱入一個堅硬的懷抱裡,還來不及疾聲呼救,唇瓣已被人蠻悍的侵佔。
耿柔驚惶的瞪大了雙眼,黑暗中,看不清那個霸道奪吻的人,只知那人的吻粗暴且急猛,甚至還飽含了懲罰的意味,像是惡意要她求饒似的。
奮力掙脫開受困的雙手,明知是徒勞無功,她依舊反抗的將拳落在那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