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她和旭暘再過五天就要結婚了,結果他們卻不同於一般即將結婚的情侶那般恩愛親密,反而還鬧得不可開交,最令人難過沮喪的是,旭暘居然連一句話都不曾交代就出國去了。
怎麼辦?難道旭暘反悔了 ?因為她鬧脾氣,所以他不願意娶她了?甚至為了躲避與她的婚約而遁逃到國外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成了沒人要的棄婦?
嗚……事情不行這樣發展啊!她想嫁旭暘啊!全心全意的想嫁給他,即使他已經討厭她了,她還是只想嫁給他,她不要過著沒有旭暘在身邊的生活,那肯定會很淒涼的。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悲慘的事還不只這麼一件,老天爺似乎有意要和她過不去,居然在此時送給她一個超級大驚喜,那就是——她懷孕了!
這下子她終於能體會何謂雪上加霜了,成了沒人要的棄婦已經夠悲哀的了,想不到她居然躍升一級,成為被人拋棄的孕婦。
慘!慘!慘!她活到快三十歲,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愁雲慘霧的事,而這份含悲帶喜的情緒就是讓她變得暴躁易怒的主因,這也是為什麼可憐的莫芸老是遭受到流彈波及的原因了。
「你是孕婦,要補充再多的營養我都不敢吭半句,就算不為了你,我也會為了我那可愛的小外甥忍痛把食物讓給你吃。但問題是,你這哪是在吃東西?在我看來倒像是你把那盤面當成是姊夫來洩憤。」她是實話實說,因為那盤意大利面的份量未曾減少,但早已不成面形了。
「不許你叫那個人姊夫,他才不是哩!」莫莉氣急敗壞地喝道。
莫芸無力地垂下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明明就是,你不要因為輸不起就故意否認他。」
「誰……誰說我輸不起的?我才不是那麼沒度量的人哩!再說,我說的也沒錯啊!我和那個人又還沒正式結婚,他本來就不能算是你姊夫。」莫莉口頭上猶不肯認輸,依舊惱羞成怒地抗辯著,但是閃避的眼神明顯透露出她的立場不夠堅定。
「不算?」莫芸挑高眉,睨視她小腹的眼神淨是瞭然的意味。「好吧!就算他不是我的姊夫,你也沒有必要那個人長、那個人短的叫啊!他是你孩子的爹,這點總該是無庸置疑的吧?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是雌雄同體能進行無性生殖,打死我都不會信的。」
別看莫芸長得圓滾滾,一張肉餅臉老是掛著甜甜的笑靨,看似毫無傷害性的模樣,說起話來還挺尖銳的。
「你——」那盤慘不忍睹的意大利面在莫莉的盛怒之下差點被又成了麵糊。「你幹嘛吃裡扒外?幫著別人欺負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孕婦。」她輕咬著微微顫抖的下唇,語帶哽咽地控訴著。
我咧×××!
莫芸不由得在心底偷偷罵了一句髒話。她真是佩服莫莉,前一刻還怒氣騰騰,下一瞬間,她就換上怨婦的嘴臉,一副楚楚可憐、受盡欺凌的模樣,害她想要再說什麼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你口中的那個人回國了。」既然多說無用,她只好直接點出重點。
「呃?」思緒暫時停擺了半晌,直到莫芸重複說了一遍,莫莉這才倒抽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六神無主地咬著青蔥玉指,侷促不安地繞著餐桌轉。
「別繞了,我的小外甥會被你繞得暈車的。」她光是在一旁看頭都昏了。
「旭暘回來了,我要去……」莫莉本來是想說她要去找古旭暘,但一接觸到妹妹眼裡明顯的訕笑,話才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去哪兒啊?」她實在忍不住要揶揄姊姊一番。瞧她外表偽裝得再強硬,那粉頰上的嬌羞與眼裡的期待還是騙不了人的。
「沒有。」這句話她說得心虛不已。
「沒有?唉,明明愛那個人愛得要死,幹嘛還逞一時之氣呢?去求他如期完婚啊!否則你不但無法實現在三十歲前嫁掉的願望,屆時還會變成未婚生子的棄婦,這個臉可丟大了。」
「誰說我還愛旭暘的?他丟下我一聲不響的出國,我才不會那麼輕易原諒他,憑什麼我就要去求他娶我?應該是他跪著來向我求婚才對。」說不原諒是假的,其實她早在心裡原諒他不只一百遍,只求他能回來她身邊。
莫芸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樣啊,那好吧,我會轉告那個人說你不打算原諒他。但我聽說他還是會如期舉行婚禮,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天啊!她的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了。
「只不過他不來求婚你就賭氣不嫁,那麼婚禮中新娘子的位置不曉得會不會有別的幼齒妹妹來頂替呢?畢竟那個人的條件那麼優秀,搞不好在出國這段期間有數不盡的艷遇也說不定。而你,唉!即將突破三十大關,不久之後也會大腹便便,即使再怎麼美艷無雙,也很難跟年輕稚嫩的妹妹相比,你可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不可能!旭暘不可能會那麼對我的。」她不斷說服自己莫芸只是在危言聳聽,事情絕對不會那麼嚴重的,可是話雖如此,她還是有著惶惑不安的擔心,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是旭暘真的被別的女人拐走了,那她和肚裡的孩子可怎麼辦?
「隨便你,反正距離婚期還有五天,就看你是要自己低下頭,上門去找那個人談,還是要等到婚禮當天發現他並沒有來迎娶你而哭得肝腸寸斷。」
「我……我才不會那麼沒志氣先低頭。」莫莉嘴巴上仍舊逞強不肯讓步,但事實上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奔而去,可是這麼做未免太沒志氣了,她才不要哩!她寧願賭一賭,也許五天之後旭暘就會來迎娶她了。
然而,事實證明莫莉賭錯了,古旭暘果然照常在教堂裡舉行婚禮,但重點是——他沒有來迎娶她。
婚禮當天,莫莉身著白紗禮服,披著輕飄的頭紗,佇立在落地窗前,讓溫暖的陽光灑滿了她一身,從遠處觀望她美得猶如一幅畫,但走進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