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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不能再吻你了……」他的聲音乾澀,在她耳畔輕喃。

  「嗯!」她羞紅了臉,指尖緊抓著他的衣領,卻不敢抬眸望他。

  「聽得見我的心跳聲嗎?」他將臉埋人她頸項間,每說一個字,氣息就搔動她敏感的肌膚,幾乎讓她不由自主地打顫。

  「嗯!」她聽得好清楚,每一下都敲痛她的耳膜,敲動她的心窩。

  「亭萱……」他突然擁緊了她,難掩激動的語氣。

  「嗯?」察覺到他情緒的起伏,她圈住他的腰身,也盡可能地擁緊他。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確切地感覺到我活著……」他的聲音好低好輕,她幾乎聽不真切。「原來,我的心真的是會跳動的……」

  「駱……」這是她為他取的小名,決定以後都這樣叫他。「把你的悲傷釋放出來,就像你跟我說過的,不要再壓抑了……」

  這一剎那,她彷彿有點明白當日他擁她人懷,要她別再壓抑的原因了,因為,他心裡也承載著那麼多的悲傷,所以,他才懂得她心中的苦。

  突然,頸項間的一股熱流熨上她的肌膚,讓她渾身一僵。

  他……哭了……是嗎?

  「駱……」她好心疼,想起他對她說過的成長歷程,想起他小時候所承受的一切,她的淚水難抑地滴上他的衣襟。

  「我沒事……」他哽咽的聲音傳來,「只要讓我就這樣抱著你,一下子就好,我會沒事的……」

  「嗯!」她在他懷中頷首,在淚眼模糊間,瞧見他頸側的一顆小痣。

  不一會兒,她感覺到他的手輕撫著她頸項間的肌膚,拭去那停留其上、螫痛她心的男兒淚……

  就在她緊盯著他頸側小痣時,她感覺到另一種溫柔的觸感,正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肌膚。她頓覺身軀一熱,知道他以唇吻著她的頸、肩胛……

  她貝齒輕咬著下唇,微一遲疑,便吻上他頸間的小痣。

  駱逸昊倒抽一口氣,突然擁緊她,這讓谷亭萱詫異不已,也陡然明白,他頸側的肌膚比她的還要敏感呢!

  頑皮地,她輕輕舔吮、咬嚙著他的頸脖,只聞他不停地喘息,大掌也在她纖細的腰側輕撫著……

  「亭萱,你在玩火……」他暗啞地提醒著,恨不得將她揉進他體內。

  「舒服嗎?」她溫柔地吻著,甚至輕啄他的耳垂。

  「天……」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氣,理智地將她推開些,認真地望定她的眼,啞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眨著眼,很無辜的眼神,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唇畔噙著小詭計得逞的快意。

  「我很想、很想、很想要你。」駱逸昊牢牢地鎖住她的眸,沉聲道:「你不會明白現在我的身體有多麼難受,可是……我不急,我知道能夠擁有你會是多麼快樂的事,但是,我不要你覺得我只是想著那回事,你明白嗎?」

  她感動地睇視著他,為自己的調皮感到歉疚。

  「還有,我愛你……所以,你毋需取悅我……」他愛憐地將她的髮絲勾至耳後,啞聲道:「因為你什麼都不必做,我就已經快要崩潰了……」天知道他必須花費多大的力氣與理智,才能壓抑下此刻體內奔騰的慾念。

  谷亭萱紅了臉,垂下眼睫,不敢望他。

  「你真是生來折磨我的。」他輕歎口氣。「嘴硬的時候,會讓我想狠狠地吻你;害羞的時侯,更讓我想狠狠地吻你……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

  「我才沒有……」她噘著唇咕噥著。

  駱逸昊勾起她嬌俏的小臉,輕輕烙上一記輕吻,柔聲道:「走吧!我們還有個地方得去呢!」

  「嗯!」

  他眷戀地握緊她的手一下,這才發動車子,往他們的目的地駛去——

  第七章

  給承瑞的第一百八十三封信。九一年三月十六日。天氣,陰。晚上十一時三十一分。

  承瑞,以前總覺得女人哭泣時惹人心憐,而今,我驚覺男人的淚竟是讓人心痛如絞。

  沒問他是不是哭了,但我知道,他哭了。當他的淚水淌上我的肩時,我的心房整個麻痺了,那一剎那,我好想好想愛他,想用盡一切力氣去愛他。我再不要看到他哭泣的模樣了,真的不要!

  我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再去關心其他病人了。自你走後,我拒絕再與病人親近,拒絕自己介入任何病人的故事,因為我害怕。我害怕前天才看見你在病床上對我展露笑顏,隔日卻只能看見空蕩的床位……

  現在我終於明白,生老病死走我們此生都避不開的課題,更體會到真的悲哀的不是失去,而是在擁有時,不曾好好珍惜。 、

  以前想起你時,總是難掩憂傷,而今,我竟能微笑了。因為,承瑞,我知道我們都珍惜過那短暫交集的緣分,我們都在彼此心裡留下很美好的印象,對不對?

  這是第一百八十三封信了,你看見我的成長了嗎?

  亭萱

  因為是週六,有一點塞車,駱逸昊和谷亭萱還是順利抵達他們的目的地——聖約翰安養中心。

  停好車,駱逸吳牽起谷亭萱的手,來到聖約翰安養中心門口,但他卻舉步不前,只讓微顫的手洩漏他的心情。

  「什麼人住在這裡嗎?」谷亭萱莫名地感到憂傷,因為不久之後,她的父親也必須住進療養院裡。

  「我媽媽。」駱逸昊黯然說著。

  「啊……」她輕呼了一聲,梗聲道:「原來你懂那種心情……所以,那一日你聽見我爸爸說不想進療院時,你才會要我別將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嗯!」駱逸昊淒楚一笑,「我曾想過要替她請一位專業看護,但是,她的病情太嚴重,家裡的設備根本不足以應付。我媽媽……她是個瞎子,哭瞎的。」

  谷亭萱輕輕一顫,說不出話來。

  「而後,又檢查出腦瘤……很不可思議,對吧?」駱逸昊微仰著頭,不讓淚水溢出眼眶。「我常在想,這世上真有神明存在嗎?如果真的有神,那麼,我真想聽聽它怎麼說?為什麼我媽媽這一生要吃這麼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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