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人萬升感動地忍住淚意,輕聲道:「沒關係的,秋天一下子就到了,冬天也用不著冷氣……」
她沒猜錯,他果真……
這樣的他,她如何不愛?她好愛、好愛他……
「我說買就買,妳是我的女人,沒理由讓妳吃苦受罪。」耿直彥霸氣地說著。「還有,目前沒有冰箱,下過角落那個冰桶裡有飲料,旁邊的袋子裡有一些餅乾零食。我不知道妳愛吃什麼,妳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都是買給妳吃的,妳不必客氣,我是不吃那些東西的。」
他一口氣說著,慶幸她不在他面前,否則將要瞧見他的尷尬神色。
方可人再也無法抑制幸福的淚水,她梗聲說著:「你是為了我而準備的嗎?」
「要不然呢?」他沒好氣地咕噥著。
「如果……我沒來呢?」她噙著笑、含著淚問。
「又不曹壤掉,妳總自來的,等妳來了再吃就好。」耿直彥蹙起了眉。「妳是不是在哭?」
「沒有……」她的淚水無法止歇。
「有就有,幹麼說沒有?」他啼笑皆非地說著。「有什麼好哭的?真是的。」
「因為你對我恨好、很溫柔……」她輕聲說著。
這樣的他若真對楚任動手,肯定是有原因的了,她很肯定地想著。
「有嗎?」耿直彥再度慶幸她並未在他眼前,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臉紅了?「女人就是女人,動不動就掉淚。」
「直彥……」她柔聲喚著。
「嗯?」他應著,聲音卻十分溫柔。
「我好想你……」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嗯……」他恍若不經心地應著,卻又補了一句:「我也是。」
方可人笑著,開心地躺在床上,感受著被他包圍的氣息。
「妳要回去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我不知道今天幾點才能走。」
「好。」
她點著頭,覺得傻氣又甜蜜。
「那就這樣了,我得工作了。」他嘴上雖然說的瀟灑,心裡卻捨不得就這樣掛了電話。
「掰掰。」她輕聲道再見。
「嗯。」
他只是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似乎「再見」二字很難以啟齒。
方可人不以為意,她瞭解他的個性,他的溫柔總藏在心裡,若要他化為言語可能比登天還難。
當晚,方可人在十點半時撥了電話給耿直彥,只因她必須回去了。明知道待這麼晚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她卻還是硬著頭皮撐著,心裡期盼著他可能會提早回來。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想見到楚任。
只可惜,耿直彥依然抽不開身,她只能寂寞地返家。
回到家之前,她溫習著想好的台詞,只是當她踏入家門之後,卻派不上用場──
★※★※★※
「妳到哪裡去了?」方世堂冷冷地看著女兒,眸中的恨意讓方可人心驚。
「我去……」
「我知道妳去哪裡。」方世堂打斷方可人早已想好的謊言。「那個男人就這麼讓妳著迷?為了他,妳竟然開始說謊?妳簡直是不知羞恥!」
方世堂激動地喘息著,方可人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她心裡一慌,只能裝傻地說:「我不知道爸爸在說什麼……」
腦海裡,朦朧地想起楚任,但,她不怕信楚任會出賣她……然而,她又該如何解釋眼前的窘境?
「很好!」
原先還試著沉住氣、端坐在椅上的方世堂,終於咆哮著來到方可人面前,不由分說地便是一巴掌撼在她細緻白皙的臉頰上。
淚水登時竄上方可人的眼眶,她不敢相信父親會動手打她。雖然他總是嚴厲苛刻,卻不會對她施以體罰,而今……
「我就知道……」方世堂的食指抖顫著指向她的鼻子。「妳長得那麼像她,性格也……」
「世堂!」自屋內走出的林玉鳳惶急地喚著,然後拉住方世堂往後退,低聲道:「你瘋了嗎?她什麼也不知道!」
方可人只覺得神智一片昏亂,父親未竟的話語與母親緊張的阻攔,透露出某件她應該知道卻不得而知的秘密……
「我應該知道什麼……」她摀著刺痛的臉頰,虛弱地問著。
方世堂甩開林玉鳳的手,惡狠狠地吼著。「妳就像妳媽!毫無羞恥心的賤女人!」
方可人猛然一震,視線望向林玉鳳,顫聲喚著。「媽……為什麼爸會這麼說……」
林玉鳳向來沉凝的臉龐罩上一層憂,抿著唇、別開眼。
「她不是妳媽!」方世堂獰笑吐出殘忍的字旬。「妳媽生下妳之後就走了!跟一個野男人跑了!如果不是玉鳳心胸寬大地接受妳,妳以為妳還能在這裡嗎?」
「不……不是這樣的。」方可人的世界瞬間崩解。「爸……」
「別叫我爸!」方世堂咬牙切齒地吼著。「若不是他們說妳長得像我,我才不會替她養孩子!只是……」他淒厲地笑著。「妳愈來愈像她,一點兒也不像我……我真的是妳爸嗎?」他仰天長笑,神情卻悲涼。
「媽、媽……」方可人無措地喚著,淚水一顆顆墜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是你們的女兒,我是……我明明就是的……」
「我早該知道的……」方世堂不停地笑著,嘲笑自己的愚蠢。「妳是她的女兒,就算管得再嚴也沒用,我怎麼會以為我可以把妳教育得很好?真是太諷刺了!」
「世堂,別再說了。」林玉鳳蹙起了眉。「你自己的女兒,你應該知道。可人,她不是……」
「妳閉嘴!」方世堂厲吼著。「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只有可玲一個!」
方可玲是方可人的妹妹,年方八歲。
方世堂這句話徹底地刺傷了方可人的心。
「爸,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痛苦地問著。
「做錯了什麼?妳還有臉問?」方世堂逼近方可人。「妳才認識那個人多久?就可以到他那裡去?你們做了些什麼!」
「我們什麼也沒做!」方可人哭嚷著。
「沒做?」方世堂一臉鄙夷,彷彿她渾身髒得發臭。「走!」他扣住方可人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到醫院去檢查!我要看看妳的處女膜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