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大啊,對妹子這麼呵護備至,不怕讓嫂子知道了難看啊?何況你這一陣子很少陪嫂子,我怕嫂子會起疑心喔!」前座男子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不會的,我跟她說我這一陣子很忙,她不會猜到我和昭蓉的事。」耿冠曄笑得十分有把握。
「就是嘛,老大有膽偷吃,當然會把嘴擦乾淨羅!」後座男子幫腔道。
「真好,我什麼時候也可以享享齊人之福啊?」前座男子笑得狂放。
沒人注意到大哥大的通訊未斷。
昭蓉愣愣的拿著話筒發愣,想著她剛才聽到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她懂的,她其實是明白的,但著實不願去相信耿冠曄已有了女朋友,他若已有了女朋友,又為何要表示出那麼真心的模樣?難道,騙取她的感情有這麼好玩嗎?
昭蓉的心涼了半截。若不是眷戀著他的聲音,捨不得把電話掛上,想再聽聽他和朋友聊天的聲音,她不會兀自握著話筒不掛,也正因為她的不捨與眷戀,才讓她聽到所愛之人的薄倖與寡情。
她可不可以不要相信那是真的?可不可以不要?臉上為何有種冰涼的感覺?她伸手一摸,警覺眼淚不知何時早已落下。
他可是她暗戀數年,盼了許久才盼來的愛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輕賤她的感情?怎麼可以?
茫然的掛回話筒,上課鍾咎了,她該回去上課了,但那種感覺竟是那般遙遠,讓她感覺不夠真、感覺好虛幻。
抬腳一邁,她登時腳軟頭昏,暈倒在地。
★ ★ ★
昭蓉躊躇了半晌,仍是按下了門鈴,等候的時間感覺格外漫長,讓她有種想要趁這短哲時間逃回家去的衝動。
腳步才剛往樓下踏,門便打開了。
「昭蓉,快進來坐,耿媽媽剛才在廚房切水果,才會那麼晚來開門,不要見怪喔!」耿媽媽很親切的請她進門。
「不會的,耿媽媽。」昭蓉羞澀的笑了笑。
「以後啊,只要一有問題就問冠曄,千萬不要客氣,那孩子玩慣了,偶爾讓他靜下來好好的教教書也不錯。」耿媽媽看著昭蓉,心裡巴不得兒子把她娶回來當媳婦,可惜她知道兒子早有個女朋友了,是以也不敢表示得太明白。
「我會的。」昭蓉仍是沉穩的笑著。在她的心裡,已有些東西蛻變成長,她也漸漸地關閉自己的心房。「昭蓉,你來啦?」冠曄跟著拖鞋走出房門,對她一笑。
「你們先進房去溫習功課,我待會送水果進去。」耿媽媽又趕忙窩進廚房忙碌了。
一關上門,耿冠曄馬上握住昭蓉的手,「太好了,想不到用這個理由就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來我家約會。」他笑得好得意。
昭蓉輕輕甩開他的手,「待會耿媽媽送水果進來會看到的。」她的心裡有一絲抽痛,不明白他怎麼在兩人之間扮演好情人的角色。
當他握著她的手時,可會想起「她」?昭蓉不禁看著自己的手發愣。
「你怎麼了,感覺怪怪的,生病了嗎?」耿冠曄溫柔的看著她,將手放到她額上探溫度。
「沒,只是天氣熱,有點昏昏沉沉的。」她隨意找了個借口。
耿媽媽此時正好敲門而入,「來來來,邊上課邊吃點水果,這樣比較清爽!」
「媽,待會你就別進進出出的,會打擾我們上課。」耿冠曄找了個理由阻止媽媽的「探視」。
「好好好,待會都不會再進來,可以了吧?」耿媽媽其實很疼冠曄,語氣間儘是寵溺。
耿媽媽走出後一帶上門,耿冠曄馬上輕聲地把門鎖上。
「你鎖門幹嘛?」昭蓉下意識感到緊張。
「沒什麼,以備不時之需嘛!」耿冠曄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今天要上什麼課?」雖然剛考完期末考仍是不能鬆懈,畢竟,放完暑假便升上高三了,龐大的升學壓力是不容許她有分毫的喘息。
「嗯……」耿冠曄用手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道:「今天第一天上課,上的是『認識彼此』。」說完,坐到昭容身側。
「什麼『認識彼此』?哪有這種課!」若是以前,昭蓉一定噗哧而笑,如今,心裡有著解不開的心結,如何笑得出來。
看著眼前依然讓自己眷戀的男子,昭蓉覺得好心酸,開始懷疑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一場遊戲嗎?只為了證明他有魅力嗎?
「你今天好嚴肅。」耿冠曄摟住她的腰,親暱地貼著她的臉頰。
「有嗎?」昭蓉紅著臉低下頭,雖然心痛,卻在他親密的行為下羞紅了臉。她仍是喜歡他,或許……」或許她今天聽到的不是……不是真的。
「有,你……」耿冠輕吻她的頰側,「好可愛。」
「冠曄!」耿媽媽敲了敲門,打斷了兩人的曖昧時刻。
「媽!又怎麼了?」不甘不願的回問,手仍環在昭蓉的腰上。
照蓉深怕耿媽媽會開門而入,潛意識地扭動身體要離開他的懷抱,不料卻讓他摟得更緊。
「亭儒打電話來,你接不接啊?」亭儒是冠曄的「大學校花」女友,耿媽媽見過的印象雖不錯,但總是及不上自小看到大的昭蓉。
昭蓉敏感的發現耿冠曄的肌肉緊繃了下,「你朋友嗎?」她偷覷著他的表情問道。
「嗯,可能是打來問明天的活動事宜,你等一下,我去接個電話就來。」耿冠曄很慶幸母親沒說出「女朋友」這三個字,否則,他如何能在昭蓉面前自圓其說,暗地裡不免捏了把冷汗。
看著耿冠曄走出房門並順手關上門,昭蓉知道百「儒」一定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她那日在電話那頭聽到的「嫂子」。
得知真有此人的心情,對昭蓉來說,打擊更大。如此的打擊,讓她開始產生了「恨」,是的,由愛生恨。她恨他能在她面前偽裝得如此徹底。
她多想自欺欺人地說她是他的唯一,但事實並非如此。此刻,她萌生了去意,怎麼也無法容忍和另一個女人共享男友,既然如此,不如求去。與他分手的意念,在心底成型,而恨意便是支持著她永不回頭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