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你怎麼遲了?」北傲望著「東傲」,問出三人心中的疑惑。
一直以來,楊澈就是他們之中最不甘寂寞的,四人的定期聚會他總是率先精神奕奕地出現,然後大聲數落著其他遲到的人,這一回雖是緊急聚頭,但照常理而言,楊澈應當仍是最期待的那個人,沒想到,他竟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怎不教人困惑?
「嗯。」楊澈無精打采地坐下,若有所思地撐著下顎,隨口應著。
「簡直是前所未見的大事哪!這真是我所認識的『東傲』嗎?」西傲誇張地瞧著楊澈。
「別理我,我什麼都不想說。」楊澈低垂著頭,神情沮喪且痛苦。
南傲想扣住楊澈的脈搏探測他的身心狀況,卻被楊澈一閃而過,「我並沒有生病,只是心情不好,一會兒就沒事了。」
南傲輕輕頷首,也不勉強。
倒是西傲逮著了機會,忍不住說上一句,「你這小子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哪有什麼煩心事能讓你垮著臉那麼久?事情不單純哪!」
楊澈根本沒了力氣反駁,只是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他知道,若是自己坦承說出他是為情所困,肯定遭來西傲訕笑一番,而現在的他,毫無精力與他唇舌相鬥,所以還是保持緘默來得好些。
「算了,四弟心裡有事不想說,就別勉強了,不過……」北傲瞄了楊激一眼,「若真有事,千萬別瞞著我們,好歹也讓我們幫點忙。」
楊澈感激地望向北傲,「大哥,謝謝,但我真的……」他心情紛亂,不知該如何將認識舒明心的事說清楚,到最後還是只能沉默。
「沒關係,等你想說時再說吧!我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北傲的話溫暖了楊澈的心,他動容地望著北傲,一時無法言語。
「喂,你該不會是感動得要哭了吧?」西傲說完話,被楊澈惱怒地瞪了一眼,才又趕忙道:「我什麼都沒說。」
楊澈不再搭理那個只會說風涼話的男人,逕自轉頭問北傲,「大哥,這回是什麼事呢?我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
「那怎麼還遲到?」西傲的話又換來楊澈的白眼,西傲雖然不在意地聳肩,卻還是在楊澈不留心時仔細地觀察著他,一臉若有所思。
「四弟,你對魏氏劍法瞭解多少?」
北傲的問題讓楊澈蹙起了眉,因為他想起失蹤的舒明心。
他本以為隔天就可以找到她,誠懇地跟她道歉並訴衷情,沒想到,村人竟態度不善地告訴他,她們母女早已連夜離開,無人知道她們的下落。
他不相信,以為村人對她們母女做了什麼,可想起舒明心的武學程度,又想起她那高深莫測的娘親,才排除了她們遇害的可能,最後,他只能猜想,她是決意不再與他碰面才會連夜離開的。
若說與舒明心的爭執傷了他的心,那麼,她的避不見面更是莫大的傷害,當他意識到要在這廣大的世間中尋找她,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後,便茫然了。
而現下,就在他苦無對策之時,北傲的一句話又讓他燃起了一線希望。魏氏劍法,正是她慣用的武功,他相信她與魏氏劍法肯定有淵源,若由此下手,也許能找到她!
楊澈精神一振,將他所知的一切全盤托出,只見北傲不停頷首,眼瞳中有著激賞之意。
「四弟,若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去研究。」北傲由衷地道。
「大哥……」楊澈受了誇讚,頓時覺得赧然。
「四弟,大哥不清楚你這陣子遭遇了什麼事,讓你變得和往常不太一樣,但大哥還是想告訴你,『四方傲』少不了你,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北傲慎重其事地說,神情肅穆。
楊澈心裡再度感動不已。過去發生了一些事教他不斷遭受挫折,雖然難免懷疑自己這個「東傲」存在的價值,但他從未提出來向三位師兄訴說,如今,北傲的細膩心思讓他倍感溫馨。
「咳。」西傲清了清喉嚨,接著道:「或許你會覺得我總是找你麻煩,但坦白說,若是不中意的傢伙,我也懶得和他多說。我並不想解釋什麼,只是怕你誤會我看你不順眼。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看你不順眼,誰教你是我們之中最年輕的,我嫉妒嘛!」
楊澈更感動了,因為,這根本不像西傲平時會說的話。為了掩飾心裡的激動,他大聲嚷嚷,「你終於承認你看我不順眼了!」
西傲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楊澈的背脊後,突然又斂起笑,嚴肅地望著他,「總之,你別胡思亂想,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裡。」
「二哥……」楊澈欲言又止。
「要像個男人,不許哭!」西傲又調侃他。
楊澈聞言,感動的情緒倏然消逝,只能漲紅了臉瞪著他,「我何時哭過了?!」他怪聲叫著,恢復了往常的生氣。
「你明明就一臉想哭的樣子。」西傲小聲啼咕著。
「我才沒有!」
楊澈的抗議讓其他三人都笑了。
「謝謝你們,」笑聲將歇之時,楊澈誠摯地向三位師兄道謝,「我沒事的,只是需要時間思考一些事。」
南傲抿唇淺笑,輕輕地拍了拍楊澈的臂膀,他向來沉默,感情也內斂,可楊澈還是懂得他的關懷,也回以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哥,我們與崆峒派素無往來,這一回怎麼特別邀請我們來?莫非……」楊澈將話題導回。
北傲沉吟道:「正如你方才說的,魏氏劍法失竊已久,這件事江湖眾人心知肚明,也對崆峒派無意尋回劍譜之事眾說紛壇。然而,根據掌門人的說法,他們一直有在進行追查,但因為牽涉到當年的恩怨,故不願再掀起事端……」
「他是否說明了當年的恩怨是怎麼一回事?」楊澈追問,畢竟他是惟一不在場的。
西傲搖了搖頭,「他嘴上說那些已經不重要,可是肯定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