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
他的指控沉重得讓古清如差點喘不過氣來,她哪裡想害池了?她從不曾這樣想過!
她沒有要池為了她而改變什麼,她只想單純的待在他身邊,只是這麼微小的心願,卻還遭到他人的質疑。
嬴市抬頭看著她,語氣冷淡的警告道:「我來的目的就是請你收斂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待她有任何反應,話一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他不希望嬴池為了一個女人,不但將自己的前途給毀掉,還將他們這幾年所費的心力都付諸流水。
那他絕對不會甘心的。
◇◇◇
嬴池從王宮回來後,便獨自一人坐在池旁的亭子裡喝酒,他表面上看似非常優閒,其實內心一直有件事懸而未決,讓他十分苦惱。
雖然知道他應該一口就答應,但他卻猶豫了,只因為……清如讓他無法斷然作出決定。
「池!」古清如急急忙忙的衝進亭子裡。
「清如?」嬴池訝異她會在這時候出現,「瞧你匆匆忙忙的樣子,找我有急事啊?」
「我……」她話已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只好改口說:「也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你。」
「真的?」他輕笑一聲,可以聽得出來是完全不相信。
她瞥了眼几上擺放的酒瓶,「你在喝酒?」
「一時無聊,就拿出來喝了,你想試試嗎?」
她很少喝酒,卻又很想試試,她先倒了一小口嘗嘗,發現味道出奇的好,便倒了滿滿一盅,開心的喝了起來。
「別有酒喝就忘了正事,你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這個嘛……」
古清如輕啜著口感極佳的甜酒,心想該怎樣開口才好。明明說過她不會插手歷史的發展,但在事情真正發生後,她還是忍受不了那股衝動,無法制止自己不去趟這淌渾水。
「池,你是不是即將帶兵出征?」
嬴池有些驚訝她會知道這件事,「你的消息挺快的。」
秦國即將與韓、魏兩國交戰,朝中為了該派誰迎戰而爭論不休,魏冉主張派近來嶄露頭角的武將白起出征,嬴市卻與魏冉僵持不下,直推嬴池出面接下這個任務。
秦昭王為了避免魏冉的勢力繼續擴大,也傾向由嬴池帶兵出征,但他卻遲疑不定,要秦昭王給他一天的時間考慮。
或許在作決定之前,他該聽聽古清如的意見。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依你之見,我該答應帶兵出征嗎?」
「這是你自己該作的決定,何必問我?」
她很想告訴他別答應,但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就她所讀過的歷史事件,這場仗應該由白起去打,而且秦國還大獲全勝?
聽她這麼說,嬴池故意帶著失望的口吻說:「難道你就不擔心,我這一去有可能沒辦法再回來了?」
「唉,生死有命,一切都是天注定。」她刻意說著風涼話。
「你真這麼看得開?」這不在他的預期中。
「不看得開成嗎?」
如果不看開一點,她根本沒辦法接受自己得老死在戰國時代的事實,這可以說是豁達,但換個角度說,也是消極的認命吧。
但是對於嬴池,她卻是怎樣也看不開,她不要他去涉險。
「好煩哦,為什麼這段和我所知道的歷史不一樣呢?」氣惱之下,古清如一口氣將滿滿一盅的酒給灌下肚。
瞧她把酒當水喝,嬴池也沒時間細想她話中奇怪的地方,連忙阻止她倒酒的舉動,「清如,酒不是讓你這樣喝的。」
「小氣,你就讓我喝嘛!」她小臉紅通通的,肯定是醉了。
這酒雖然好喝,但它的後勁很強,沒有一點酒量的人很容易醉的。
嬴池將酒瓶搶過來後,發現裡面的酒只剩下一點點,她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究竟喝了多少呀?
「池,把酒還給我啦。」古清如抓著他的衣袖嚷道,神智已經有點不清了。
「不行,你已經醉了,況且也沒剩多少酒可以給你浪費。」
「這酒真的很好喝,你就給我嘛。」
嬴池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他乾脆將剩下的酒往自己嘴裡倒,滴酒不留。
見他竟然把酒喝光了,古清如登時鬧起脾氣,握拳捶著他的胸口,「我不依,你把酒給我吐出來!」
真是糟糕,原來她的酒品並不好,瞧她撒潑的模樣,嬴池將她拉進懷裡,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制止了她的躁動。
甜甜的酒香在唇齒間擴散開來,古清如陶然欲醉。
同樣是醉,一個是神醉,另一個則是心醉……
古清如只覺全身酥軟無力,但她分辨不出到底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嬴池的深吻所造成的。
嬴池輕舐著她的唇瓣,「現在酒都被你喝光了,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傻傻的瞠大雙眼,眨都沒眨一下,思緒仍停留在那個吻,那無法自制的迷醉,以及心中被翻攪挑動的情愫……
腦筋一團混亂,她覺得頭好昏,雙眼不由自主的合上,醉倒在他懷裡。
見她醉了過去,這讓嬴池鬆了口氣,要不然她真的無理取鬧起來,他還不知該如何安撫呢。
他一點也不費力的將她抱起,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嘖,真是愛逞強。」
將她抱到客房內安置好,並替她蓋上棉被以免著涼,然後他坐在榻邊仔細端詳她的睡顏,微微泛紅的皮膚,秀氣的柳眉,秀髮披散在床上,那純真無邪的睡顏,真叫人捨不得移開眼。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撫過她閉上的眼、鼻樑、紅唇,感受她柔嫩肌膚的舒服觸感,現在的她毫無防備,卻也是極度的誘人。
古清如微蹙起眉頭,低聲咕噥,「池……不要走……」
「怎麼,酒後吐真言,現在終於肯講真心話了?」
她拉住嬴池不讓他離開,口裡不停的囈語,「池……別答應他們……求求你不要答應……」
其實她內心非常害怕,她不要嬴池離開她,在這個世界上她就只剩他,如果連他也失去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