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由於住的是鄉下地方,家裡有人扭到什麼的,老爸總會用那種東西來「折磨」傷者,那種東西叫做「藥洗」。
不不不!老師不會那麼殘忍地想用那種東西來「對付」她吧?!
她只不過小小的惡作劇一下,讓他吃頓難吃的晚餐而已呀!
「你幹麼?」唐威廷知道她在躲什麼,卻仍明知故問。
「我……我沒事。」她搗住腳踝,即使指尖下傳來陣陣刺痛,她還是佯裝沒事。
她才沒那麼傻的「自投羅網」呢!
趨上前去,唐威廷扭開罐子的瓶蓋,倒了些藥洗在掌心上,意圖明顯到不行。「沒事才怪,腳踝都腫起來了。」
「不要!」她幾乎驚跳起來,如果不是腳上的傷讓她難以行動的話,她鐵定會拿掃帚把他趕出自己的房間。
唐威廷難得地板起臉來。「過來。」
「不要!」開什麼玩笑?她像這麼聽話的女生嗎?
「你的腳踝不處理不行!」翻翻白眼,唐威廷開始考慮要不要對她用「強」的。
「不∼∼我貼貼藥布就行了!」她還在ㄍㄧㄥ,就怕他真對自己「很下毒手」。
「你夠了喔!」唐威廷擰起眉心,決定換個方式跟她「溝通」。「你要是不讓我幫你處理傷處,明天你怎麼上課?」
巫翩翩的雙眼,可憐兮兮地泛起紅霧。「我睡一覺就會好了。」
「睡一覺只會讓你的腳腫得更厲害而已!」這丫頭,教人不想罵她都難。「過來!」
「不要啦∼∼」她光看到藥洗就痛,怎能真的讓他為自己推拿?
「我警告你喔,你要是不過來,我就把你當掉!」嘿嘿,這時他的立場就有利得多,可以拿來威脅她嘍!
巫翩翩不敢置信地張大雙眸。「你卑鄙!」他是教職人員耶,竟敢說出如此卑劣的話,實在太過分了!
「我幫你推一推,不然,我就像剛才那樣抱你上學,你自己選一樣。」
第三章
「啊——救命啊∼∼」
淒厲的尖聲吶喊由漂亮的紅磚屋裡傳了出來,幸好它的位置距離人口稠密的住宅區還有一段距離,否則恐怕鄰居早已熱心地報警處理了。
那聲音聽來就像屋裡正發生兇殺案的現在進行式。
「不要了,好痛喔!」女聲帶著明顯的哭音加鼻音,顯然被折磨得很慘。
「別躲啦!不准亂動,再過來一點!」男人可不懂得何謂憐香惜玉,聲音聽來有些不耐煩和急躁。
「拜託啦∼∼都腫起來了,嗚……」女人終於哭了,而且是驚天動地的那種哭法。
「不准哭!」女人一哭男人就大聲起來了,卻聽不出來他真實的情緒。「這樣就哭?這兩天都還得繼續做下去。」
「嗄?!」女人似乎嚇傻了,抗拒完全不經大腦地直接呈琨。「放開我!我不要了!好痛!」
「休想!你一定要我把你壓住是不是?我可不想對你強來!」
幾隻烏鴉飛過紅磚屋,在距離不遠的電線桿上略作休息,過了一會兒,才滿足地拍拍翅膀離去。
千萬別將上述的對話想歪,否則只有自討沒趣的下場。
屋裡的人正在做什麼?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推拿腳踝而已。
「後!你別再躲了行不行?」緊緊抓著巫翩翩的小腿,唐威廷的額上、鬢角全是汗水,這全都是讓那妮子給逼出來的。「你這樣叫,我怎麼做啊?」
巫翩翩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扭動自己的腳,臉上是淚汗交錯,全然分不出哪一種液體的份量比較多。
「這麼痛,你教人家怎能不躲嘛!」她淚汪汪地指責他的粗魯。
老師的手勁要比老爸大上許多,推拿起來簡直是人間煉獄。
「誰教你要扭到?」這就叫做自找罪受。
巫翩翩用著水汪汪的淚眼瞪他。「我為什麼扭到?要不是你追著我跑,我會笨笨的扭到?」
唐威廷的手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反駁。
「你本來就笨笨的。」沒好氣地在她已然被搓紅的腳踝上猛一施壓,在她尖叫的同時微揚嘴角,心頭產生一股報復的變態快感。
「啊!好痛∼∼」她哭喊著,責備的眼幾乎想在他身上瞪出個洞來。
唐威廷抽了張面紙,把她腳踝上的藥洗擦乾淨,再抹上清涼的藥膏。「好了,這幾天小心一點,盡量別再動到傷處。」
哪有可能不動到?她是人,人是靠雙腳走路的,他的說辭根本是天方夜譚!
除非她都不出門,每天關在房間裡,不必煮飯給他吃,或許還有可能一點。
「在你的扭傷復原之前,這幾天就不必準備伙食了。」他陡地說了句,拿起藥洗和藥膏準備走人。
嗄?!這麼好?
可為什麼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難道他有透視人心的本事?
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說不出的暖流在胸口迴盪,剎那間對他的好感急遽攀升,她不禁對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萬分羞愧。
在唐威廷即將步出她房門之際,她終於帶著些許歉疚輕聲道謝。
「謝謝你,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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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要適應學校的生活,更有趣的競爭由此刻正式展開。
社團活動幾乎是每個大學生的必經之路,因此在開學約莫一個多禮拜之後,各個社團就開始進行招收新會員的工作,競爭之激烈,只能用頭破血流來形容。
帶著傷腳走在校園裡每天必經的廣場大道,巫翩翩對五花八門的社團名稱和訴求內容感到有趣,卻也相對地感到頭痛。
「學妹,來來來,來參加我們辯論社吧!」
辯論社?那可不行,她沒口才的,絕對只有被主辯方的口水淹死的分。
「學妹,我們登山社很棒喔,可以健身又可以保持良好的體態,來參加我們登山社準沒錯!」
翻翻白眼,她只消一想到仍隱隱作痛的傷腳,就全然提不起參加登山社的慾望,更別提她在中部家裡,雖然不是每天爬山,但位在山腳下的家也足夠她每天爬上爬下的了,那麼登山社對她還有什麼樂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