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眼她都是同一位乞丐頭子養大的,後來收養咱們兄妹的爹過世啦,我們就分別給不同的人領養,我跟爹娘做些小生意,所以,我也學了些烹調煮食的功夫,而我那妹子則被另外的丐婆要去,準備養來送終陪老的。"
喘口氣,雲繡繼續把故事生下說——
"這十來年,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下落,每年也有互!通三兩次消息,不過,這一回,她太久沒和我連絡,我起了疑心跑去找她,沒想到她的左鄰右舍說,她的養娘跟了另外一名乞丐跑了,之後,她就失蹤了,人人都說是她養娘把她給賣了,賣到什麼地方卻沒個人知曉,至於她養娘的形蹤,也沒人知道。"
雲繡講完這大套話時,心裡頭對她的小弟——雲湖,不禁燃起無比炙烈的愛意,要不是有他那位戲癡弟弟,平時三不五時就講些戲折子給她聽,她能夠這麼簡短的時間內,編出這段,曲折離奇的傳奇故事,全拜他所賜。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在曹府?"淡月也不是好騙的人,只要他覺得不解,他便不停往下挖掘,直到一切事實得到合理的解礙,他才肯罷休。
"這該感謝小旦姑娘,是她替我家妹子傳訊給我知道,我才知曉。"
"是嗎?"
小旦在淡月嚴厲的目光下,依然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淡月凝視小旦半晌,見她一直堅持,這才又把目光投向雲繡方向。
"請跟小旦姑娘一道外出,為的又是什麼?"
"我妹子想知道為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當了御史夫人,可是我跟她……都不認得大人尊容,所以小旦姑娘自願替在下領路,至於小旦姑娘,有沒有什麼私心,我可不明白哦?!"
說是不明白,眼角餘光卻不斷的飄向風鳴和小旦,這不是"明示",還會是什麼呢?
"小旦姑娘,有人派你來刺探我,想知道御史夫人的底,是嗎?"淡月顯然是想到另外一回事去。
他的表情越是平淡,小旦害怕的神情便更加劇。
"不是!沒有派小旦來,夫人跟我要好,我只是想幫她……"
"是不是曹家人養不活她,故意派了你跟這人來演戲,想設計我。說!"
淡月的手攫住小旦的手腕,稍稍用力,自暫的腕子已是烏青一團。
"放手!堂堂御史欺負弱女子,真是不像話!"在鳳鳴的哭功發作以前,雲繡率先阻止道:"大人,要是不信咱們,您大可以回曹府求證啊!"
雲繡知道御史大人負有使命,不能隨意遊走,想到哪兒就到哪兒,因此,才大著膽子說出這話來。淡月聽她一說,果然把小旦的手用力地給甩開。
"我不信你們的動機有如此單純!"
"既然這樣,吃們就各顯神通,各自打探彼此想要的消息吧!"雲繡眉眼都是勝利的笑盾。
"這又是什麼意思?"淡月不解。
"請大人讓在下和小旦姑娘作伴同行,這一路上,大人不就有很多機會可以刺探我和旦姑娘,究竟為何了嗎?"雲繡的笑更濃了。
"唔——想挑戰?"冷冷的彎起唇,淡月酷酷的說:
"你們未必能贏啊1"
"沒試試,又怎麼知道彼此的斤兩?"雲繡挑寡的挑高雙眉,"鹿死誰手,還沒定論哪!"
淡月低眉思索,沉靜的如同老僧人定般的文風不動。
若是與他為敵,想必他是個深沉可怕的敵手。
"除了你們……有沒有另外一名姑娘同你們一夥的?"
他那一閃而逝的悸動,為了是什麼?難道他……雲繡停止自己無謂的想像,把一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應付淡月身上。
"大人,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奇怪呀!"
也許是那位"妖精姑娘"給淡月的印象太深,或許他對她有另外的打算……在劉淡月板起的面容上,雲繡並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或許,"風二郎"和"妖精姑娘"正同時交錯出現在這位嚴峻大人的腦海,也許,他們會給他很強、很強烈的剌激哦。
雲繡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已騎上了虎背。要安全離開危險,恐怕不容易晴……
第四章
「小氣大人,咱們先上哪兒去呀?"打從雲繡得知淡月這個字號是"堯記"二字,就不分晝夜地喊他"小氣"大人。風鳴、小旦都昕得有些膽戰心驚,雲繡卻怪他們大驚小怪。
小氣大人不會生氣啦,你們為什麼都那麼怕他生氣呢?雲繡不曉得天高地厚,他們也懶得再說她,反正,他們也有許多事情尚未解決,沒空搭理旁人的"閒事"。
風鳴離家出走,準備的物品可真是齊備——八匹馬拉的斗蓬大車子,四箱春夏秋冬的衣物,連應時節的水果乾糧也有一櫃了,他愛的糕餅糖果更沒有一樣,除此之外,他也沒忘記拉著府裡養馬的小老頭一塊兒上路——替他駕車。他的行李不但雲繡瞠目,就連小旦也忍不住開罵:
"這叫離家出走?真是笑死人。"
"娘說出門在外,東西得打點齊全,她才安全嘛!"風鳴振振有辭的駁辯
"你根本不是離家出走,你只是出外遊蕩的公子哥兒!"
風鳴急得脫口而出,說:"我是離家出走,因為——我沒給娘、小旦姊姊留書,說我要跟淡月哥哥走。"
"不過,你上祠堂燒香,跟老爺瞌頭告辭,是全府內外的人都知道的事呀!"沒等他說完,小旦己捺不住性子的揭他的底,"這種做法,分明是不尊敬你娘和……算啦,你這種人,本來就還只是個孩子,能跟你怎麼計較!"
"本來還只是個孩子,能跟你怎麼計較!"
"姊姊,我是大人了,我今年十八啦,早可以娶妻生子!"鳳鳴越替自己辯解,就越顯得他的幼稚和他的可愛,小旦不忍傷他,喋口便不再說,但雲繡對鳳鳴可沒小旦那般複雜情緒,她甚至覺得鳳鳴的不懂事都是小旦寵出來的。
"鳳鳴少爺,你知道娶妻生子,你也有資格娶妻生子了,可是同時得負什麼責任,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你可知道?"雲繡問著鳳鳴,目光卻不住的飄向沉坐角落,不置一詞的大男人——劉淡月。他們一道坐在鳳鳴離家出走的"行李"八匹馬大車上,一路朝向寧丘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