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自己急夫人的地位,有沒有搞錯啦!
小旦憐惜的飄送同情的目光,扯著鳳鳴急速的"落"跑。她現在有點跟雲繡相處,她好像把命運弄得悲慘的本事,她不想波及牽連!
"好了!這識相的人全走了,開始伺候相公吧!"
他的眉毛挑呀挑的,挑出雲繡雲繡轟轟烈烈的一天自從雲繡作繭自縛,化作"妖精姑娘"——雲大妞後,她更加不敢催促淡月回長安替他們家申冤的念頭。
她是不懷疑淡月對"雲大妞"的熱愛,瞧他,吃飯要"大妞"喂,洗澡要"大妞"伺候,夜裡恩愛纏綿,害她經常得裹著高領裌衣,才能掩住激情過後的痕跡。
淡月整個人都散發著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唇角時時含著一彎笑,原來堅毅深刻的面容,變得更可親、更有一股瀟灑氣質,連一向遲鈍的鳳鳴,都說哥哥不一樣了,好像越來越年輕呢!
就是這樣才是糟糕,他要是離不開妖精姑娘,雲繡又要如何一人可分飾三角?而他越是嬌寵妖精姑娘,相對的,就會更不在乎雲繡,既然與雲繡無情,對她身繫牢獄的家人又如何肯用心搭救?
真是越想越心煩,淡月那雙不安分的大手圈住她的纖腰時,她正鼓著雙頰推拒開來。
"怎麼了?"淡月沒有生氣,只是溫柔的靠近她,看著她含淚的眼眸,"有什麼好煩的?"
"什麼都很煩!"雲繡撥開他的手,生氣的嚷道:"所有的事都煩透了,我不想再跟你一道巡視天下,我想回長安去,去……去見恩人!"
"你是指——水雲繡?"
"是!"雲繡承認。
淡月沉寂片刻不語,想著這三個月來的巡訪日子。
妖精姑娘儼然已取代了"風二郎"的非師爺地位,常常拿著雞毛當令箭,沒收起貪官污吏們的賄賂,然後再還給那些被欺壓的百姓們。
她這樣做就是要那些官府的人好自為之,按察大人會看在眼裡,現在是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這比直接革除官員們的職務,更令他們知所警惕,於是他們紛紛辭官,治安總算更加清明了!
這位又嬌又悍的妖精"師爺"大人省卻淡月得花心思、想辦法懲治貪官污吏的時間,他可以把時間都用在和"雲大姐"的調戲上頭,看著她、撫著她……他沉溺在她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
雖然他總覺得她還有秘密未能揭露,但是這並不能阻止自己愛戀她的心!
"啊——就連她生氣的側臉,都教人愛慕……
"你的小妖精『師爺』為什麼想起長安啦?"再次拍掉他安撫的大手,雲繡淚涓涓而下。
"我什麼地方小啦!誰是妖精?我叫大妞?爹娘還有弟妹都是這麼喊的,而且,我是想水雲繡、想爹、想兄弟、想家、什麼長安?誰想它!"
"你從沒提過你有個……家。"淡月把那顫抖的身軀摟進自己的懷裡,"你家自然也是我家,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的。"
"好!咱們立刻回京!"雲繡瞪著他。
淡月為難的皺起眉心。"皇上的話令,是代天巡持一年,期限未及一半,這就打道回府,恐怕……
"不要拉倒!"雲繡猛力推開淡月,金緞織成的鞋也未穿,光著腳丫跳下床,碰碰砰砰的跑向小旦的房裡——
門兒也沒敲,聲兒也沒出,她就把未上問的門踹開;
小旦正在替滿手傷痛的鳳鳴療傷,被雲繡這麼一嚇,心兒都快跳出嘴了。
雲繡也不道歉賠禮,連連趕著鳳鳴,道:"快滾!"
鳳鳴被雲繡的氣勢壓得死死,大氣不敢哼一聲,夾起尾巴就溜了。雲繡看著小旦收拾的手腳,竟冷笑連連。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還樣在一起,要是不出事兒才叫奇怪!"
"我們只是三更半夜樣在一起,還有人日日夜夜都樣在一起的,那可麼說?"小旦也是冷笑,探出頭,看看淡月大人的房裡,油燈火光還點亮著,她把門一合,輕聲問著雲繡:"你和大人吵架了?"
"沒有!誰跟『凶悍』的妖精吵架呀!"雲繡抹去眼角的淚,把衣衫整理平順,順手取過小旦的菱花鏡,鏡裡的人,髮絲紊亂烏黑如苦,豐潤的蛋形臉,大眼、濃眉彎彎,紅唇正與淡月唇形吻合……鏡裡人似乎和三個多月前的自己,並沒啥不同,但是……
以前的她乾脆俐落,掌理水家豆腐店時又多麼爽直犀利,十八歲早該嫁人的年歲了,伏著爹娘不催、兄長未娶,那些公子哥兒們吃了她多少閉門羹!
那時,她們姊妹最愛在深夜小酌,細數今日趕跑我少登徒子當下酒菜,雲繡數自己的,四兒雲安則說替三妹雲湖趕跑的"戲友"。
那是一段多少快樂的日子啊,兄弟姊妹手足情深,爹娘又多寵愛,她愛多狂傲就多狂傲,對她而言,要是沒人能寵她,她寧可自食其力,不嫁人!
她從不覺得自己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是,她那股精神活力,卻又招來狂蜂浪蝶的追求,甚至害自己的家……家破人亡,手足生死不知……
他們可好?小三、小四兒和溫和正直的大哥,他們是不是被所賣的主人折磨呢?她最擔心的是雲湖,多少?哥貪戀她的嬌柔貌美,她這一被賣,只怕是要被糟品
"怎麼一面看著自己的臉,一面哭呢?又沒讓大人給親腫嘛!"小旦的笑話,並不能讓雲繡低沉至谷底的心情有多少提升,她還是那臉淒甘哀怨。
"我扮回風二郎吧!"
"水雲繡,風二郎、雲大姐——你沒攪混過,我都眼花了呢,為什麼要回頭變作風二郎?現在大人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的,不是挺好的嗎?"小旦不懂,雲繡也不懂。
"就是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嘛!"
"他是想把雲大妞明媒正娶的人,你連相公都不喊了?!"小旦挽著雲繡,替她把淚拭淨,頭髮梳好。
"大人自從跟你一起以後,變得親切多,也有肯跟咱們同桌講笑話了,這些日子加起來可抵得過他在曹家二十年來的說話總數……連旁人都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跟他過不去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