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愛上女人,他不再犯錯。他不再有其他女孩,當男人愛上女人……)
手被他輕搭著,腰被他輕摟著,人也順勢偎入他懷裡,傅蓉穎的臉頰輕靠著他的肩膀,隨著他的帶動而移動腳步。
Percy Sledge沙啞奔放的渾厚嗓音唱出了女人的願望,那種被眷愛的感覺很棒吧?要怎樣才難當上一個男人唯一的女人呢?
無論如何,這一首曲子她深深的記住了。
傅蓉穎揚起醺然微醉的眼眸將殷名飛看得仔細,她的心口暖烘烘、腦袋嗡嗡響,全身的血液到處亂竄。在這樣夢幻的氣氛裡,她努力的汲取屬於他的每一分氣息,小女孩的心事一點也不想遮掩。
「大飛,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她等了好多年,才盼來這一個夜晚哪!事實上,自從九歲以後,她的眼睛就已經開始追逐他的身影了。
她仰望著他粗黑的濃眉,長密的睫先在深邃的眼眸下映出一道陰影,媲美希臘神像的挺直鼻樑、習慣抿得緊緊的薄唇、有稜有角的剛毅下巴,這樣俊美成熟、卓絕出眾的大飛,哪是那些中學小毛頭男生能比得上的。
全場的女生都羨慕死她了,只怕口水都流到地板上去了。
她為他挑選的衣服一件也沒派上用場,只因他堅持穿著稀鬆平常的棉衫、牛仔褲加運動外套,凌亂的長髮不聽話的散落在後頸上,卻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絲邪魅又頹廢的帥氣。
她絕對是舞會的焦點、全場最幸福的公主,因為她有大飛啊!
「JoJo,一會兒我們換舞伴。」身邊傳來一道聲音,喊著傅蓉穎的英文名字。
傅蓉穎偏過頭一看,原來是全校最囂張的「Kiss幫」的帶頭女生。
「不換!」傅蓉穎勇敢的回約。大飛是她的,他的每一支舞也都是她的!
「你給我記住!」Kiss幫的惡婦朝她比著第三根指頭,隨即悻悻然的離開。
「記住就記住。」傅蓉穎吐吐舌頭。
她才不怕呢!要鬧、要吵、要解決恩怨,也得等來日再說,這個美妙的晚上,誰也別想從她這兒瓜分一丁點樂趣!
這個就叫做爭風吃醋吧?殷名飛明白了,而他竟然是那瓶醋,真是有夠離譜的!
自以為聰明的漂亮女人一向近不了他的身,只有這一個源自於蕭牆內的禍水,自從幾年前,他略施善心幫她完成那個橋樑作業後,就開始超乎尋常的猛黏他……
該死!她的頭髮幹嘛老在他的下顎摩擦著?緊貼著他的那副柔軟滾燙身子也弄得他心浮氣躁,下半身的某一些神經被撩動了,體溫驟然升高,這種感覺他一點都不喜歡!
莫名其妙的被她拉來這個舞會,一支舞又一支押的死巴著他不放,抓著他滿場飛舞,活像在現寶一樣,還用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睛拚命對他放電……
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Gosh!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此刻,懶得去細究她的心思,殷名飛只想盡速逃離這個快讓他抓狂的地方。
「這種小孩子的辦家家酒,你玩夠了沒?」他氣憤的壓低聲音問著。他不想再奉陪了,老媽的交代到此為止!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還會再長大,別急嘛!等我長大!」傅蓉穎仰著頭,緊盯著他暗沉深邃的眸光。
哦喔!好像不太妙!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大飛,人家還沒玩夠嘛!再陪我一會兒啦!」
慘了!她又說錯話了!他從來都不吃撒嬌蠻纏這一套的。
果不其然,殷名飛冷眼將她從頭到腳梭巡一遍,利落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幾乎裸裎的上半身,陰鷙危險的眸光落在她眼巴巴的小臉上,然後露齒邪邪一笑,「等你長大?我一秒鐘也不等了,要瘋你自己去瘋!」
不管舞曲只剩最後幾個小節,他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見這個情景,Kiss幫那票惡女和她們的男伴全都靠了過來,圍住呆若木雞的傅蓉穎,幸災樂禍的訕笑著,「盥洗室不在那個方向哩!那邊是大門呢!JoJo,你不是被甩了吧?」
傅蓉穎哪會乖乖的接受下半場舞會坐冷板凳的命運?只見她她拋出一抹嬌媚的笑靨,隨手勾住一個好像是學校拳擊社的男生,涼涼的回嘴道:「才不是,我要去一個更High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即使內心因殷名飛毫不留情的舉動而難過不已,但她仍然驕傲得像一隻孔雀一樣,手中挽著一個還蠻稱頭的男孩子,今晚就此退場。
這個耶誕夜,殷名飛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他的小背包,半夜就離開紐約,因此,他並不知道,傅蓉穎是如何回到家的。
那一夜,傅蓉穎全身只裹著殷名飛的大外套,鞋子不知掉到哪去了,她的嘴角破了,眉端烏青一塊,在天快亮的時刻,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爬窗戶進入她的房間。
家裡靜悄悄的,沒人知道她現在才回來。
她直衝進浴室,打開蓮蓬頭,努力的洗去身上污穢的痕跡,直到全身幾乎快洗去一層皮後,她才癱軟的靠在浴室的牆壁上,任由強力的水流不停噴酒在她冷絕的心口,注入一些溫熱的感覺。
她咬破下唇,信誓旦旦的道:「不!我不放棄!絕不!」
今晚的後半段是個錯誤,她不該糊塗的去招惹男人本能的獸性。
臭男生!誰都別想碰她、欺負她,她可是屬於大飛一個人的!
經過今夜的深刻體悟,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就只認定大飛這個男人了!
於是,從那天以後,除了追逐殷名飛的渴望更加強烈之外,傅蓉穎便將全部的心力都投注於研習跆拳道上。
* * *
一年匆匆而過,又到了耶誕節團聚的晚餐時刻。
殷名飛推開大門,風塵僕僕的進來了,「時間剛剛好……你們幹嘛全都瞪大眼?不高興看到我回來,還是一年不見,已經不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