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瘟神,從你出現後,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都要讓你逼得精神崩潰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手?」
祁磊狂猛地攫過楚楚,「只不過想要你心甘情願地幫我煮意大利面罷了!唉……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一無是處。」
楚楚心中一震,意大利面?兩人之間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恢復冰冷的口吻,「你就只會嚇我而已。」
「哪有!你怕緋聞,我就找來兩輛深色玻璃不同款式的車子,出入這裡的時候,都特地先繞到我朋友住的大樓地下室換車接駁,而且我都直接從地下車庫進出,讓聞風而來的狗仔隊根本無計可施。」
難道他的用心她一點都感受不到?
「假日的時候,我還帶青青和巖巖到處遊山玩水,兩個孩子變得健康又快樂。你怕巖巖曝光,家裡不敢請任何女傭,我還自動當免費傭人。又拖地又收拾家
裡,嘖嘖嘖!我沒製造任何公害,你幹嘛視我如蛇蠍?」
楚楚輕哼一聲,「好偉大啊!誰請你來犧牲奉獻來著?」
「好,我做的根本不算什麼。那你告訴我,你這幾年來所吃過的苦,我好對你道歉、補償。」祁磊打定主意,這次非逼出楚楚的真心話不可。
「什麼啊?誰向你邀功來著?」楚楚隱約感到祁磊今天有點反常。
祁磊將擱在口袋中的小木盒子舉到楚楚的面前,打開盒蓋。
楚楚臉色丕變,因為自己的秘密被發覺而氣憤交加。
「你這個小偷,還我東西來!」她伸手想搶,卻無功而返。
祁磊逕自拿出裡面的東西,「結婚證書,證明你沒毀掉我們的誓約;巖巖的英文出生證明,父親欄上明明白白地寫著:AndrewJohnson,證明你打心裡就沒否認巖巖與我的關係;一串貝殼項鏈和結婚戒指,證明你將我們的回憶完整地保存著。」
望著寄托感情的物品,楚楚的心開始抽痛,臉上的冷漠逐漸撤離,深埋心底的情愫慢慢浮現,她嘟起小嘴,尷尬地說:「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祁磊搖著她的肩膀,「你的事情我管定了!你這個嘴硬的小女人,老是心口不一。」
他抽出壓在盒子最底層的一張藍色便簽,那是他母親專用的文具信函。他讀著——
你一再的來信讓我不勝困擾,現在我回復你想知道的。
你將祁磊交回我手上要我救治他之後的第二個札拜,他因傷重不治去世了。我們高貴的家族再也沒有接受你的理由,請你斬斷一切的癡心妄想。
祁母
楚楚等祁磊讀完,沒命地想逃離他的桎梏,憤怒情緒就此爆發,「你想知道?好,我就讓你一次聽個夠!沒錯,是我求你母親把你帶回去醫治的,但她不必用這種欺騙的方法來侮辱我。」
謎團已經解開了,楚楚心中跨不過去的鴻溝就是他的顯赫家世。只怕當年她從他母親那裡得到的羞辱並不輕吧!
祁磊默默想著當年的事。楚楚為了他而求人,他竟然還懷疑她的愛!
記得他醒來後,氣憤傷心地把楚楚留下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只想將她徹底遺忘。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想到要找楚楚親自問個明白,也冤枉了楚楚這麼多年。
「說一說巖巖的事吧!」祁磊試著攬過楚楚,卻被她逃開了。
楚楚激動地嚷著,「你好意思來和我搶巖巖!我和姊姊躲到台東鄉下的一個小漁村去,長長的五個月內,我一步都不敢跨出大門,完全沒有人知道玉女明星楚芸已經大腹便便。我不敢去產檢,直到生產時,才找來一個鄉下產婆,但因為胎位不正,我足足痛了兩天兩夜產婆最後死馬當成活馬醫,把手伸進產道,硬將巖巖的頭扭轉過來,這才救了我們母子倆的命。」
祁磊整個人呆住了。楚楚在為巖巖的生命奮鬥時,他卻不在她旁邊!是他的母親一手毀了他的世界!
他幽幽開口,「對我的來不及加入我無言以對,以後……」
楚楚悍然拒絕,「不勞你費心,我姓項,姊姊姓江,我們的母親在我四歲的時候,丟下我們兩姊妹跟著第三任丈夫跑了。我愛巖巖,我要證明我身上流的血和我們的媽媽不同!我生完孩子重回影藝圈時,上了兩年夜校把高中文憑拿到手,我雖然沒有好出身,但仍自食其力,我證明給你母親看了,我不是不長進的!」
祁磊盯著楚楚果敢堅決的小臉蛋。她明明還是個任性胡鬧、脾氣火爆、愛耍賴的小女孩,但又愛憎分明、敢作敢當,這樣子倔強固執的一個小女人,難怪讓他怎樣也割捨不下。
「少了那一小盅冰淇淋,你也能堅持到底。」祁磊使力把她拉回來,將她鎖在懷裡。
「誰稀罕你來同情!」
「小巖巖只是一個呢稱,就像你老喊我小石頭一樣,你不能否認你對我的感情。」祁磊逼著楚楚正視她的內心世界。
「滾回美國去,別再來纏我了!你當初沒來找我,現在又何必多此一舉?」楚楚猛一甩頭,對著祁磊的手臂用力一咬,頓時沁出鮮血。
「楚楚,你……」祁磊被咬痛了,不得不撤手。
她不要再面對他了,趁她的淚還沒流下來之前,她只能趕快閃開,奔離自己的臥房。
本來還想等拍完這部戲再和他揮手道別,誰讓他硬是挖出她的秘密、撤下她的保護罩。沒了自尊,這齣戲她再也演不下去了!
祁磊並沒有追上她的步伐,凝視著手肘上深深的齒痕,眼底寫著濃濃的不捨,不捨楚楚這些年來受過的苦。
他會回美國,但絕不會是獨自一人!
他整整晚到了六年,他該怎麼來回報她的愛呢?他的小女人,他兒子的母親啊!
然後祁磊整整失蹤了三天,完全沒告知任何人他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