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的唇瓣依然輕抿著,綿密的扇睫微微的觸動了一下。她的胸口還是疼著,但她的思想卻讓他給牽動了,他在說什麼啊?他在乎她的生死?
「歡兒,妳醒了嗎?妳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妳哪裡不舒服?」敖龍碩撕扯開自己的龍袍下襬,幫歡兒按住傷口,再輕輕揩去半凝固的血痕。
「我發誓我不會再讓妳受傷,我會無時無刻的看著妳,即使我要上早朝,我也要把妳攬在懷裡,不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半步。」
可是,歡兒為什麼還不睜開眼睛呢?難道她還有其它的傷處?他記起了歡兒衝向利刃前說的話,她在擔心她腹中的胎兒。
他又撕裂她的裙衫,把手輕輕的覆上她圓潤的腹部,竟然感受到一個強烈的胎動,沒有不對勁啊!
「歡兒,我想妳並沒有喝到那碗藥,妳並沒有失去胎兒,妳剛才應該是太緊張了,才會不舒服。」他收回手,搖著頭喃喃自語,「好傢伙,竟敢踢我!小傢伙,你也知道我是真的讓她太傷心了,你可是在為你母親打抱不平?」
歡兒深吸一口氣,老天讓她保住了孩子!
她打了一陣哆嗦,喊了句,「九爺,我冷!」可不是,她的衣服都被他給剝光了,當然會冷了。
敖龍碩趕緊拿過薄被把歡兒包得好好的,說道:「從此妳要喊我『龍碩』,在妳這個讓我心折又心疼的女人面前,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不是聖上也不是九爺。」
歡兒輕咬著下唇,細弱的嚶嚀一聲,但她還是不願睜開眼睛,她怕看到事實,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
敖龍碩以指輕描著她的唇緣,感覺到她的柔軟輕顫,他沙啞的嗓音撩撥著她的耳窩,「歡兒,只怪我錯估了自己的感覺,妳為我帶來生命的春天,沒有妳,我根本活不出真生命,我千不該、萬不該讓妳涉險的。」
歡兒的胸中一窒,小手緊揪住薄被的一角,洩漏了她心底的激動,這是真的嗎?他會有這麼深的感情?
敖龍碩知道她完全沒法抵擋他的熱情,他威脅著,「我的歡兒,聽我的話把眼睛打開,不然,我就要一直吻妳了!」他吸吮著她冰涼軟嫩的耳垂。
她只是拚命往他的懷裡縮,閃躲著他的侵略。
乖巧溫柔的歡兒不聽他的話了?她對他死心了嗎?
他不禁脫口而出,「我愛妳,歡兒!」
「愛?」歡兒驀地圓睜大眼,裡面充滿怔愕的神情。「你怎會愛我呢?你還有許許多多的後宮佳麗啊!」
敖龍碩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唉!哄女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女人的腦部思想構造果然大異於男人,她們在意與在乎的事還真是很讓他費解呢!
但他的嘴角還是浮出欣喜的弧度,她終於睜開眼願意看他、接受他了。
「妳只要知道,也願意被我愛著就行了,早就沒有其它女人了,我唯一最愛的小女人,妳的問題別太多,我還是比較喜歡溫婉順從的妳。」
當然還有她的清純無邪、她的不悔至情,他就是這麼被她征服的。
「哦!我知道了!」其實,她一點都不明白,前一刻宛如置身在地獄,現在又高興得像在雲端上飛舞。
她居然能擁有他的愛!而且,他只愛她一個!歡兒閃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眶裡蓄滿了擋也擋不住的欣喜淚水。
可是,她想起他仍然不要她的孩子啊!「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好嗎?」
「好,就這一個,一個就不會演出王位爭奪的悲劇了。」
歡兒伸出藕臂猛力拉下敖龍碩的頸項,拚命親吻著他的唇、他的頰,還有那道盤在他眉心的疤痕,她的小嘴也忙不迭的說:「謝謝、謝謝!」
敖龍碩忍不住想逗她開心,以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她唇邊撩撥,「妳要怎麼謝我?」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可以嗎?」歡兒臉頰總算又抹上嫣紅了。
敖龍碩愛煞了她又羞又窘的樣子,然後他想起她在薄被下幾乎赤裸的嬌軀,他也憶起了她還是沒有穿女人的肚兜的模樣……
「妳如果還是不穿肚兜,隨時隨地就想挑戰我的慾望,慘烈的後果我一概不負責。」他頓時欲焰高張,顧不得她的身上還帶著傷,只想好好的擁著她,深深的愛她一回,證明彼此相依偎的真實感覺。
歡兒簡直要昏了,什麼啊?這個時候他還在想那種事情!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婉婉探入了半個身子,「皇兄,我帶御醫來了,歡兒要不要緊啊?」
不明就裡的御醫直奔到歡兒床前,仔細的看顧起歡兒的傷勢了。
敖龍碩寒著臉,抽開身,瞪著婉婉這個罪魁禍首,「歡兒當然沒事了。」
「真的?」婉婉笑逐顏開,「那我也算將功折罪了,嘿嘿!到番邦和親這事就算了吧!」
「把妳留在宮中就只有破壞我好事的份,妳開始準備嫁妝,我讓冷剛護送妳平安去嫁人!」
婉婉當下只看到眼前一片烏雲罩頂,她還是得嫁人?還得讓冷剛押送?這個皇兄考慮得很仔細呢!居然連她想半途落跑的意圖都給防堵封殺了!
老天!世界末日來了!
天下該怎麼治理,承天王朝自有一套定律方法,所以,晉公權家族得到該有的刑責,至於太后,失了心神之後就再也沒清醒過來。
冷宮,成了太后度過餘生的地方。
宮廷內亂已然平復,敖龍碩恐懼的另一個日子終於來到了。
四個多月後,他等了一天一夜,終於聽到產房裡傳來嬰兒宏亮的哭聲,他倏地衝入產房,看到歡兒揚著烏亮的眸子對著他微笑。
「碩,快來看看你的孩子們,是兩個小壯丁呢!」歡兒雖然疲累,但擁著剛誕生的孿生子,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兩個?」敖龍碩著實被嚇壞了!他只允許她生一個啊!歡兒怎麼還是對拋出意外給他而感到樂此不疲呢?
「完了!兩個皇子會爭得你死我活,我哪來兩個江山平分給他們……」敖龍碩只覺得世界末日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