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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敖龍碩攀在歡兒的肩窩上,吸取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野草樹葉的清香氣息,渙散的精神為之一振,他低聲問道:「這附近可有山洞或小茅屋可以過夜?」

  「有,離這裡不遠。」這一帶的地形歡兒再熟悉不過了,過了這段山路就有一個隱蔽的山洞。

  「妳帶路,記住,千萬別搞鬼,否則我饒不了妳。」敖龍碩仍然戒慎小心,他才中了迷藥漫無方向的奔竄逃命,不能再陷入美人計了。

  雖然初步判斷這個女人應該無害,也莫名的挑動著他下腹地帶某些自主神經,但他強迫自己讓警戒心凌壓過本能的衝動。

  叫她帶路?有這麼簡單嗎?他如果能自己走,這會兒也不用趴在她的背上了。

  這個男人明明虛弱無力到連站都有困難了,還直嚷著要取她的性命?歡兒搖搖頭,心忖,好難懂的男人啊!

  「我不會害你,你可以讓我站到你身邊嗎?這樣我們可以更快到達山洞那邊。」

  「妳這女人很囉唆!」敖龍碩的聲音逐漸模糊,呼息愈來愈沉重,他很氣惱就要失去知覺了。該死的元兇禍首,來日他絕對饒不了使這種陰謀的敵人。

  「姑且准了妳的所求,妳靠過來。」縱使明白自己需要她的協助,敖龍碩還是以一貫的語氣命令著,畢竟一向好勝好強的他是絕不會開口向人求援的。

  歡兒萬分樂意接受指示,她婉轉的提醒大好人,「好,你記得抓牢我的肩膀,萬一我摔著了,請你要拉我一把!」

  「嗯!」敖龍碩終於肯放下心防,倚靠著歡兒的肩膀,把她夾在他健壯的臂膀之下。他感受到她有的只是一副瘦弱輕盈的身子,忍不住祈求上蒼千萬別走到一半,她就被他壓垮了。

  拜託!這女人根本就是發育不良嘛!跟他向來所熟悉的女人身段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踏著稀疏的月光,兩人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敖龍碩靠著堅強無此的意志力,極度吃力的提起步伐;歡兒則使出全力攙扶著男人前行,咬著牙硬撐著他龐大的體積,最後總算進入隱蔽的山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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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已經到山洞裡了。」氣喘吁吁的歡兒如釋重負對身旁的男人報告。

  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山洞,洞口被爬籐類植物完全遮掩。

  洞內月光斜照不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人與人就算面對面也會撞得鼻青臉腫。偶爾還會有幾隻倒掛在山壁上的蝙蝠振翅佗響,平添一抹肅颯詭譎的氣息。

  最奇特的聲響是那個叫不出種類動物的細碎嗚咽輕鳴,直到最後才迸出一長聲「喵──」

  歡兒對這個叫聲是再熟悉不過了,「小灰,原來你真的躲在這兒啊!」

  歡兒心中一喜,丟下男人,轉身就想往小灰出聲的方向摸索而去。不意,靠掛在她身上的男人頓時失去支撐的力量,「咚!」一聲就跌落在地上。

  她趕快蹲下身,揮舞著手找尋他的身體,小嘴裡滿是歉意,「糟糕!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沒摔得更嚴重吧?」

  一聲悶哼算是初步回答,下一刻她就跌落在地上,身子也被拽進一個寬闊厚實的胸膛。一道霸道的聲音洩漏了男人的本意,「妳不可以走!」

  歡兒的鼻子撞上男人的肋骨,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啊∼∼我只是要去看看我的小貓小灰,牠不見幾天了。」

  「妳不可以走,我不能讓妳有機會去通風報信。」敖龍碩對她的說辭全不理睬,死命拖住歡兒。

  能走到這個山洞已是他體力的極限,如果他注定要被迷藥所征服,那麼,他肯定要先制伏這個女人,不能任她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

  這個男人不是不舒服,剛剛又掉暈了嗎?怎麼力氣還是如此驚人?歡兒受到強力箝制,完全動彈不得,迫於情勢只好說:「好好,我哪裡都不去,我留在這兒照顧你。」說著就扭動臂膀想爬坐起來。

  「不需要妳多事,我只要安穩的睡一覺!」敖龍碩的聲音困頓而含糊,卻仍不死心的發出最後的威脅,「妳如果再亂動,我相信我還有能耐扭斷妳的脖子。」

  「哦!我知道了!」歡兒順從的聽話,安靜的靠在男人的懷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她的一隻手還是被他結實的抓在他的大手裡。

  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度,這讓她的胸口突然一陣怦怦亂跳,心底泛起一股麻麻的異樣感覺。

  沒多久,歡兒的頭頂上方便傳來了平穩規律的呼吸聲,他總算睡著了!

  也許等他睡一覺,心情就會轉好些,就會願意和她好好講話,不會動不動就想取她的性命了。

  上一次被那個惡霸抓住身體的時候,她全身上下充滿了厭惡的感覺。現在第二次和一個男人有著親密的碰觸,她心裡卻一點疙瘩也沒有。怎麼會有這樣的天壤之別呢?

  對了!一定是因為他是個大好人的緣故。

  這種春寒料峭的季節,早晚氣溫極低,山洞的岩石地板也是又冰又硬的。哦!大好人的身體很溫暖,靠著他的感覺好舒服啊!

  搬動大好人那副偉岸的軀體令她的氣力差點虛脫,歡兒不禁闔上眼睛,尋求片刻的休息。

  個把個時辰之後,敖龍碩從被追殺的夢魘中驚醒,全身冒著戰慄的冷汗,在似幻似真的虛擬與現實之間,他回溯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他們投宿在一家客棧中已經三天了,冷剛外出查探一條重要的線索,客棧裡同樣的店小二送來同樣的消夜,他沒防備,吃了兩口面、飲了一口酒,全身的血液流速便莫名加快,面頰開始潮紅髮汗,眼睛也逐漸感到酸澀沉重。

  他被下藥了!是那種讓人昏睡無力的迷藥。

  冷剛不在身邊,他只能在第一時間內靠自己的冷靜沉著來自救。在敵人尚未現身之前,他翻窗往人跡較少,較易躲藏的山區逃跑,由於路況不熟,便在山區中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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