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勻出右手,猛力一揮,「啪!」龐定遠的左頰馬上留下熱辣辣的五爪印。
突來的震動和聲響驚嚇了已快沉睡的小如彤,哇哇哇的哭起來了。
「呼!」龐定遠很認命撫著遭到貓爪襲擊的部位,這個巴掌他不是躲不過,只不過逃閃過的後果可能更嚴重,只好乖乖拿著臉頰給她發飆去!
他的眼光追尋著小嬰兒揮動踢舞的四肢,彤兒,不再是他記憶中瘦小的模樣,長得白胖可愛,而他一點也沒參與她的成長。
所以說,凝兒的這個巴掌他挨得心甘情願,「還氣啊?這邊要不要也補一個?」他很大方的提供右臉頰。
「你欠揍我就得送上服務啊!」她送上一記氣憤的白眼,這個天殺的真的很不識相,也不看看人家兩手光安撫彤兒都不夠了。
氣憤的小臉仍舊清妍絕麗,原本纖柔的身材更加苗條了,飄逸長髮已然垂腰,提醒他分離的時日實在不算短。
他的凝兒已在眼前,他好想不顧她會有的反抗將她鎖入懷中,纏吻到天明。他沒有一日不想著她,想著她會不會恨他恨到消瘦,恨他恨到淚濕繡枕?
他好想問個明白,但終究這麼說著,「你剛剛坐著正對窗口沉思,我不想從窗口跳進來,就是怕嚇著了如彤,才站在你身後,沒想到這一場驚嚇還是免不了。」
他還記得她的禁忌,不喜歡背後躲著人!哼,光記得這些小事有啥用,跑得不見蹤影簡直罪無可恕。
「誰要你記得這些來著?」女兒總算不哭了,她才得空來對付他,霍然發覺他一雙賊眼盯著她胸瞧。
「可惡,你別以為我敢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好啦,別呈暴力了,我也把衣服脫了讓你來看不就公平了?」
他說得振振有詞,而且馬上寬掉自己的外袍,丟向床邊,接下來他又踢掉了長靴……
啥?他,他想幹嗎?
沒料到他來這一招,是賣弄身材?還是使美男計?她登時傻眼,不知這筆帳怎麼算下去。
她又慌又亂的想兜攏自己的衣襟口,又怕彤兒不舒服,只能窘迫的僵愣在那兒用眼光凌遲他。
高挺挺俊逸依舊,只添了鬢角的風霜痕跡,決別當日的狠絕不見了,眼底的沉凝變得更高深莫測。
她到底該拿這個男人如何是好?
不過這個關鍵時候,當然就是高喊制止他——「不准再往下脫!」
他的動作停止了,中衣的綁結雖然已鬆開了,不過總算還披在肩上。他拉過椅子坐到她身邊,不解問道,「你和彤兒手上怎麼綁著一條紅線?」
「她半夜哭我聽不見。不綁上紅線我怎會知道她正醒著鬧著?」她揚著又怨又氣的小臉反詰他。
他的胸口紊亂如麻,急切說著,「怎不找奶媽來陪你?」
她自嘲著,「我多大的人了?旁邊還該睡著奶媽嗎?」
他蹙然攏眉線,手指輕輕解開那一條紅絲線沉吟著,「你旁邊的位子是我的,現在我回不來了。」
在外頭奔走時,得知京城即將有變,他擔心妻女,非得親眼見著她們安全不可。於是他不顧一切馳快馬回來,如今能看到女兒純稚甜美的睡臉,即使先前被父親責罵數落忘祖忘了責任,他都甘之如飴。
「回來?真希罕!」她慢哼著。
即使凝兒不給他好臉色,他心中的感動還是一波波直冒出來,關心問著,「彤兒還餓著嗎?」
「不是,她即使睡著了也只是喜歡含我的……」猛然住口,她的紅暈直達耳根。什麼跟什麼嘛,沒先將他千刀萬剮,居然和他胡扯一堆,莫名奇妙說起私密的事了。
「彤兒喜歡膩著我睡啦!」她頭一低,又瞧見自己雪白的胸脯大半截露在衣服外頭。
她輕兜著眉頭,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挑她哺乳時間出現,讓她措手不及,顧得了前就顧不了後。
龐定遠會意一笑,伸手接過女兒,將她抱往床榻裡邊放下,親了又親還歎著氣,「小傢伙,這麼小就知道和你爹搶好東西!」
少了母親的溫暖,小如彤睡得不安穩,噘噘嘴又想哭了,龐定遠抓過如彤的小姆指,送到她嘴邊讓她吸吮。「乖女兒,今晚你委屈一點,小指頭也不錯是不是啊?」
龐定遠安置好女兒就回到童恣凝身邊,卻發覺她已經整好衣衫,雙手叉腰,雙腳站得四平八穩,準備將他提堂問審了。
他撇撇嘴,言道:「噴,你確定你不會多此一舉?」
「什麼?」
他朝她一整排的盤扣努努嘴,「等一下還點脫掉,多麻煩!」
他隨意一抖,讓中衣不落痕跡的滑下肩躺到地上去。嘿嘿,他沒有用手脫,不能說他犯規吧?
僨起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的撐著他的貼身衫衣。只看上一眼她居然不爭氣的臉紅心跳。老天,她從來不知道她會被男人的體魄輕意撩動。
都怪他啦,去外頭兜上大半年,居然練就頂級的賴皮功夫,讓她無法隨心所欲招呼他一頓拳打腳踢。這個世界簡直反了!不行,她要是會被這個大痞子誘惑,她就不叫童恣凝!
她氣急敗壞放開喉嚨叫著,「不准脫衣服!不准滿腦子情色!」
「噓,輕聲細語點,彤兒才剛睡著。好啦!我乖乖過來受審就是了,老婆大人!」他還猛給她裝可憐,好像就要走上斷頭台。
「不准叫我老婆啦!我不承認你是我的……什麼人,當日你說走就走,今天還回來做什麼?」
「遇到困境了,回來抓你去抵賣好不好?」他擺個正經八百的腔譜給她,是有不識相的人這麼向他建議,不過他自然不會採納。鳳眼中的憤怒高竄,「喝,還淨給我油嘴滑舌,你到底到哪裡去學來這一副沒正經樣?」
龐定遠嘴巴裡含混不清的咕噥著。沒正經?我知道正經八百的求見,你會放我進來?准在門口那兒就將我給斃了,還缶什麼夫妻相見淚滿襟的下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