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為情綰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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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忘了先前的抱怨,他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太意外了,他完全沒料到童恣凝長成這一副絕麗純真的朱顏玉貌!

  她幹嗎潔淨得讓他無所措,漂亮得讓他無法討厭哪!

  「該死的,外頭的傳間沒一句正確的!」龐定遠詛咒出聲。

  原來,媒婆信誓旦旦的說法才是真的——童府郡主美貌無雙。能書善詩文采翩翩。

  龐定遠早就抱定獨身主義。而他竟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聽從別人的進言,「將無鹽女迎入門,再以面目可憎為藉口,把她涼擺在一邊不用搭理就行了!」

  老將軍也一再強調,「反正權宜的婚姻,時機成熟就送她一紙休書。」

  但是,如今他已茫然,他該拿哪一條理由來撇開眼前這個惹人憐愛,讓他只想一再多看幾眼的女人?

  他懷疑自己做得達她一句——兩人源於道不相同的對立家族!這麼淺薄的理由,真想這麼告訴別人也要騙得了自己再來說吧!

  龐定遠懊惱之色逐漸浮上顏面。

  童恣凝不說話,只是拿著秋水凝眸緊緊的瞅著他、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就是爹爹千挑萬選給她的夫君!

  她對他一無所悉,爹爹也只告訴她,這個男人會照顧她往後的生活,帶給她女人一生最需要的幸福。只是,她至今還不懂女人要的幸福是什麼,她的日子就要讓這個陌生男人來相伴了!

  這個男子,整齊束髮,面貌清磊,氣質卓爾,額骨高挺下顎堅毅,黑眸眼神發亮,劍眉朗朗薄唇坦坦,高挺的鷹勾鼻置於中。

  好個俊雅軒昂的翩翩美男子,看來爹爹著實費了一番心思來替她挑選夫婿。

  但是他別老拿著銳利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看好不好?他看得她胸口怦怦亂跳,看得出她心慌意亂了。

  還有他到底在說什麼「傳言」哪?

  凝望著他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一抹悒鬱,童恣凝有些迷惘,正想開口,龐定遠頎長的身材卻已先走一步移坐到小八仙桌旁的一張椅子上。

  「你可是在煩惱著?」她直言不諱問道,然而喜慶的洞房花燭夜,他因何事煩惱呢?

  一個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的女子,她宛若銀鈴的清脆聲音毫不遜色於她出塵脫俗的模樣!往後的日子,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紛亂的年代中,他這樣一個看不到明天成敗的男子,根本沒有娶妻的權利!誰知陰錯陽差之下,硬被鎖進婚姻的枷鎖,討來這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唉,他的額角更加疼痛了。

  「沒,晚宴上喜酒喝多犯頭疼,你倦了就先躺下歇息!」他頭也不回胡說著。

  只是好半晌之後,他的身後邊還是沒有更衣該有的悉碎聲。

  對她的好感不覺變成另一種氣惱不悅,王府千金小姐就算愛唱愛調,也不該這麼個唱法嘛!他嗤噫著,難道非要逼他馬上過去洞房花燭?

  童恣凝枯坐在床沿等待,他怎麼不回答她?不然也轉過身來看一看她,別放任沉默瀰漫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啊!

  靜寂繼續,只有八仙桌上那一對大紅喜燭的燈蕊心,迸出即將殘滅前兆的細赤啪聲音。

  「龐定遠,我關心你也錯了嗎?我不喜歡你一直背向我!」童恣凝語氣不太好喔!

  不偏不差半刻,這一瞬間他也開口,「我這就去找小丫環進來幫你更衣!」他起身就想往門口而去……

  「喂喂,」她提高嗓門再喊著,「你上哪去?」

  他微微一楞,呼,脾氣確實不小!

  然而,她問他上哪兒去?她居然可以一而再的自言自語,和他的言語半點也接不上腔!

  有點古怪,他腦海中猛然竄過一個認知,外頭的人全說童郡主是個聾子,只有媒婆拚命保證她絕對能說善道!可是,能說可不代表能聽……

  天,他方才不會完全弄錯了吧?

  他止住腳步,決定再試她一試,「還是你喜歡為夫的幫你更衣?」

  他等了好半天背後還是沒回應。

  許久之後,只聽她溫惱地抗議,「我真不知你是喝醉了無法反應,還是故意跟我裝聾作啞!」

  再然後,她若有所悟低呼著「你……是不是已經說了什麼?你得對著我講話呀!還是……難道……你不知道我聽不見?」

  龐定遠飛快旋轉過身,瞧入一張惶恐慘白的美麗小臉。」

  顯然她的驚愕並不比他來得少!

  若說兩家聯姻有就近監視的陰謀暗藏,單純的她大概也只月一個被蒙在鼓裡的無辜角色。

  他的心口沒來由的揪緊了,他何忍傷害於她!

  她原本紅潤的櫻唇咬得都泛紫色了,倉皇驚訝的眼睛睜得很大,囁嚅著,「爹爹可有差人告訴你?」

  「有啊!什麼都說了。」扯謊話顛倒黑白對他來說本就是家常便飯,不捨得把真相全告訴她,不忍讓她知道哪些慌言在說親的過程中被拿來遮掩真相,翻騰的千萬種情緒裡最強烈的是這一個——

  他真的不願見她不沾惹塵埃的心靈難堪得難以自容啊!

  他奔至她的身前,不落痕跡的找到一個藉口,「剛才一陣酒意襲來,我頭腦昏脹只怕忽略你了。只是他們好像忘了說你的耳朵怎麼會聽不見?來,就由你告訴我吧!」

  她釋懷了,緊張茫然的心兒在他誠摯的眼眸中找到穩定的力量,尋找信任感。

  爹爹說得沒錯,他是要照顧她一生的良人!

  她的朱唇輕啟,對著眼前的俊逸朗目坦然言來,「十歲以前我能說能聽,可是一場耳疾重病,我躺在床上發高燒整整昏迷了半個月,後來高燒終於退了,但耳朵卻壞了,聽不見了。從此我只能靠著讀唇語與人溝通,幸好那個年紀的我對發聲和音量已經掌握很好了,所以才沒有連講話的能力也喪失了。」

  龐定遠在床邊坐下來,緊挨著他的妻子,食指端輕勾起她尖尖的小下巴,貪心的眼芒梭巡著她潔淨無瑕的小臉蛋,關懷之情自動冒出來,「這些年來可有找尋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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