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上寫了,她沒完成工作就沒收保證金。」老闆的口氣也不軟。
「完成工作她能拿多少?」
「一支片子一千,保證金繼續留著,我喜歡她繼續幫我工作!哈哈∼∼」
「你坑人!騙無知小女生!」歐陽鵬冷著酷臉。
「兄弟,白紙黑字的合約上註明得很清楚。」老闆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未成年,無須為合約負責。」歐陽鵬回頭瞪了一直扯他衣袖的樓茵茵一眼。「我叫你別講話!」
「阿珠,把台約拿來給這位兄弟瞧一瞧。」老闆對女職員下令,笑得很猖狂。
從女職員手中接過一張紙,歐陽鵬一看臉色驟變,反過頭低吼著,「小鬼,你滿二十歲了?」
「三天前剛過生日,是你自己一直叫我小鬼的,我早跟你說過我不小了,是你自己一直不聽。」樓茵茵拚命撇開責任。
「兄弟,你現在可以請回了吧?我的『合夥人』也正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喲廠老闆在椅子上坐下來,兩隻大腳不客氣地擺上辦公桌,搖呀晃啊抖的,氣勢裝得很囂張。
哼!就不信他們有膽子留下,應該馬上腳底抹油了吧?
「兄弟,明眼人不說暗話,我看你是想轉途,經營這間沒有執照的公司,把批髮色情錄影帶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吧?」歐陽鵬狠狠地挑戰對方的神經。
老闆聞言跳了起來。這男人怎知道這間公司沒有執照,還敢拿警方查扣得緊的色情錄影帶這檔事來要脅?這比他高半個頭的男人完全上道也絕對夠膽識,到底是什麼來路?混哪裡的啊?
他心裡有點發毛了。
「你想當報馬子?」老闆大聲吆喝著。
「找條子來封你的館?」歐陽鵬一挑眉o
「你真敢?」
「我不屑!」歐陽鵬冷哼著。
吁!不惹條子一切就好說。老闆擺低了點姿態。「兄弟,你想怎樣?平日無故就要我還她五萬塊,若讓人知道了,教我以後怎麼帶小弟?」
歐陽鵬一手環住對方的肩膀,將他攬得緊緊的。「兄弟,錢我一定要,我也明白大哥難為,裡面是你的辦公室吧?就照道上的規矩來吧!」
「瞭解,走!」
樓茵茵至此多少也摸清這個混混老闆的底細了,但是對於她為何被留在門外,仍然一臉茫然。
不一會兒,裡面房間便傳出乒乒乓乓、鏗鏗咚咚的聲音,好像發生世界大戰了……
那個叫阿珠的女職員還把收音機的音樂放到大聲,自得其樂地哼唱著S.H.E.燒燙燙的新歌,一面把玩著她手機的附加遊戲,完全不受影響。
樓茵茵滿肚子疑問,一把拉開房門——
哇!像是空襲過後的景象,桌子、椅子、櫃子、電話,紙張亂成一團……
「喂!錢的事好說,別打架啊!你們多大的人了,這樣丟不丟臉啊?」她高聲嚷著。
聞言,兩個疊在一起的男人同時抬起頭。
「男人打架,女人走開廠歐陽鵬吼著。
「多嘴婆娘,你別進來壞事!」老闆朝她丟去一把椅子。
「你別給我傷到她!」歐陽鵬一拳落向對方的下巴。
「可惡!你居然偷襲!」
兩個人又扭打成一團了。
樓茵茵還想張嘴,卻被阿珠硬生生地拖走了。
阿珠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別吵他們,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裡常打架?你不叫警察來嗎?」樓茵茵低叫著。自從遇上歐陽鵬之後,這個世界似乎就開始顛倒錯亂了。
把她老闆最恨的死對頭找來?她還沒閒到想找死?阿珠噗哧一笑,然後幫樓茵茵倒一杯水。「放心啦!你男人看來很有本事,只要打贏這一架,他就能要回五萬塊錢了。」
樓茵茵剛喝人口的水頓時跑錯了管道,嗆得她直咳,差點就可以奔到西方極樂世界了。
她死瞪著阿珠。她的男人?讓她先死了吧!
誰看得上他?誰希罕好端端的大騎士變成個火爆浪子來和黑道流氓幹架啊?她樓二小姐才不會把這區區一點小錢放在眼裡,只是不甘心都還沒有收入進帳,就先耗去老本而已。
即使心疼五萬塊錢,她卻願意說服自己就當拿錢買一次經驗好了。
丟了五萬塊錢又不會死人,可是歐陽鵬那樣子打架,會不會出人命啊?
想到等一下搞不好會抬出來一個奄奄一息的大騎士,樓茵茵的胸口莫名地覺得又麻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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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坐上歐陽鵬那輛千年古董的大破車,樓茵茵的聲音就像拉開拉環前先被大力搖晃過的可樂一樣,不停地滾冒出氣泡。
「你沒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你老兄今年歲了?還打架……&*%#@¥※XYZ……」
只怕是沒發洩到最後一滴,不會自動停止了。
歐陽鵬鬢角隱隱發疼,真想跳下車買膠布貼她的嘴!
只聽見樓茵茵又喊著,「你給我停車啦!」
「叫我停我就停啊?」他沒好氣地怪哼一聲,腳底的油門踩得更用力了。
「那裡有一家藥房,你不停車不擦藥,乾脆流血死掉算了!」
「流這點血就會死?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唔!雖然說嘴角破了一小片,肋骨也很痛,腳踝好像也扭到了……他往車子的照後鏡一瞧——咦?右眼得了一圈淡淡的黑輪,和一隻單眼熊貓相去不遠了。
唉!太多年沒大展身手了,年少輕狂時的狠戾退化了,居然給掛了彩!
這個只會吱吱喳喳、大驚小怪的小鬼……不對!她的年齡實在與「小鬼」兩字不相稱……反正就是他身邊這隻小麻雀啦!居然會想要買藥給他擦?
原本很想對她發火,心底卻莫名地抽動了一下。
真搞不懂她!昨天當他是世仇,今早卻煮滷肉飯給他吃,剛剛還將他當小孩子一樣罵到臭頭,現在又要幫他療傷?
再仔細一回想,她剛剛往他身上噴了幾大缸口水,好像也全都在責怪他不該打架生事,責罵他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