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我立即關掉小燈,躺下假裝沉睡。我想看看駱會不會叫醒我。我豎起耳朵,仔細聽駱的動作。
駱從浴室出來後,磨蹭了一會,才回到床上來。我沒聽到他躺下的聲音,反而我感到有一股陰影罩著我,是駱在凝視著我。
瞬間,我的臉傳來他掌心的熱度,然後他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輕聲說道:「晚安,小雪。」
我想,駱是不會叫醒「熟睡」的我了。於是,我睜開了眼睛,對上他凝視我的目光。
駱一愣,旋即露出微笑。
「吵醒你了?」
駱單手支撐著頭,側躺在我身邊。
「不醒來,怎能抓到有人在偷吃我豆腐呢?」我暗自強抑著嘴角的笑意。
駱笑而不語。
「你怎麼提早回來了?」剛才看了一下時間,都已是凌晨一點了。
駱又不語,只靜靜地看著我,看得我的臉都熱了起來。過了好一會,駱才開口問道:「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地吃飯?」
「有啊。」我心虛地回答,心想明天一早起床後,第一時間先去將廚房的垃圾打包,不能讓駱看到我這兩天都在吃泡麵。
「是嗎?」駱挑起一邊的眉毛,眼神變得銳利。「那我剛剛在廚房的垃圾筒裡看到了泡麵的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糟糕!來不及毀屍滅跡了!
我訥訥地說:「呃,我一個人,就隨便吃吃嘍。」
「你!」他歎了一口氣。「你真是令人不放心!」言語間有著寵溺。
我笑了。
「想不想我?」他眼底閃爍著明顯的熱情。
「不想。」我嘴硬。
「是嗎?」他欺上我身,細細地親吻我的額頭、雙頰、鼻尖,最後輕啄我的唇瓣。「可是,我想你。」
他的大掌開始在我身上游移,企圖燃起我的情慾。在我尚未失去理智時,我悄悄地在他耳邊說出我真正的心。
「我也想你。」
換來的是更甜蜜的折磨。
「小別勝新婚」這句話,果然不假。
☆ ☆ ☆
這幾天,寒流來襲,事情也接踵而至,使我疲於應付,手足無措。
這一波寒流,威力強大,很多人都感冒了,連駱也病倒了。
駱看了醫生後,就待在家休息,哪兒也不能去;而照顧他的責任,自然是由我這個老婆一肩擔起。可問題是,我不懂得照顧病人的飲食起居。
所以,我趕緊撥電話回家向父親和阿姨討教了幾招。
進到房裡,駱還在睡覺,我將水和藥擱置在一旁。我一手摸我額頭,一手摸著駱的額頭,測試駱的燒退了沒。
結果,我安心地笑了。
「駱?駱?吃藥了。」我小聲地叫醒他。
駱毫無動靜,恐怕是睡沉了。我不想打擾他休息,可是,藥是—定要服用,否則病不會那麼快好。
我加大音量叫他,他才醒來。
「小雪。」聽得出來沒什麼精神。
「駱。」我扶他起身:「吃藥了。」我把一旁的茶水及藥遞給他。
我看著他將藥服下,杯子放實在一旁。
「感覺好多了嗎?」我關心地問道。
「嗯,好多了。」說完,他咳了兩聲。
我懷疑真的有比較好嗎?我輕蹙著眉。
看出我的擔心,駱開玩笑地說:「趁著這次的生病,我才能享受到有老婆的好處。」
不好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昨天夜裡,他一直咳個不停,我擔心得整個晚上睡不著覺。清晨,他又發起燒來,我急忙地押他去醫院看病,這才讓我放心一點。可是——
他竟然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沉著臉不說話。
「怎麼了?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駱小心翼翼地問我。「看在我是病人的分上,你就不要跟我計較了。」
我歎了一口氣。「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感冒的。」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
「可能是早上去跑步,著了涼吧。」駱猜測原因。「幸好我沒拉著你去,否則你也感冒了。」
駱有晨跑的習慣,結婚後他每天跑步都會邀我去,可我貪睡,怎麼也不肯跟他去。照他的說法,我是否該慶幸我的懶?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晚飯我再叫你起來。」
「嗯。」他再度躺下。
我替他蓋好被子,走出房門下樓。
☆ ☆ ☆
傍晚,我開始準備晚飯,因為駱感冒的緣故,不宜吃太油膩,所以我想熬粥給他吃。
「小雪。」駱在叫我。
我轉頭。「你怎麼下樓了?」
「我口渴,想喝水。」駱倚在牆上。
「喔,你等等。」我放下洗米的工作。「我倒給你。」
遞給他一杯溫開水後,我就叫他到客廳坐著休息,說晚飯好了再叫他。
一會兒,門鈴響了。
「我去開。」我要駱坐著休息,我自己跑去開門。
會是誰呢?我在心底暗忖。
一開門,我見到的是一群四、五個女孩,我和她們臉上皆掛著一副訝異的表情,面面相覷。我首先開口,打破僵局:「請問你們是……」
她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推一個代表出來說話。
「呃……請問這裡是駱劭農教授的家嗎?」
「是。」找駱的,看她們的模樣,應該是駱的學生吧。「你們是……」先確定一下好了。
「小雪,是誰來了?」駱走過來探看。「咦?是你們?進來坐啊!」
駱將她們請進門坐,而我則善盡女主人的職責——倒茶水給她們喝。
「教授,你家不好找耶!」
「外面天氣好冷哦!」
「教授,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端來茶水,我見到的就是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場面,駱只是靜坐一旁,聽她們說話。
我一一將茶水放下。「請用。」
她們全都望著我,似乎好奇我的身份。
「教授,她是……」其中一個女孩向駱詢問。
我向駱望去,期待他的回答,不曉得他會不會將我倆的關係公開?
駱拉我到他身邊坐著,摟著我的肩說:「她是我老婆,也就是你們的師母,夏江雪。小雪,她們是我繫上的學生。」後面那句話是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