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暄鬧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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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我才擔心你反悔呢。"

  "幹麼突然這樣說啊?"

  "哪哪。"陶冠逸一臉似笑非笑指著一旁的花束,"我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在樓下遇到花店的人,一看,居然是有人要送花給我的未婚妻。"

  天晴咦的一聲,剛剛看到那束花的時候,她還以為是陶冠逸帶來的呢,結果居然是另有其人,難怪外面那十來個人笑得那麼詭異了,未婚夫現身,愛慕者的花同時送達,怎麼看都是好戲一場。

  她拿起放在花束上卡片,上面一串飛揚的英文──I'll see you in my dream。

  沒有屬名,但她認得這個筆跡。

  那是西雅圖夜未眠電影原聲帶中的第一首歌,那年,他們看完電影立刻跑去佳佳唱片行買CD,接著一邊聽著那些流洩在電影中的歌曲,一邊討論遠距離的愛情是否可以維持。

  而這束花只是一個開端。

  此後的每一天,總有一束花跟一張卡片早她一步進辦公室,或寫著他們喜愛的電影,或寫著他們喜愛的歌及簡單的英詩。

  韓適宇沒有打電話給她,但她卻因為鮮明的點點滴滴而動搖起來。該不該嫁,要不要嫁?在塵埃落定的前一刻,她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掙扎。

  第十章

  天晴要結婚的那個星期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剛剛入夏,天氣不算熱,太陽明亮,遠處白雲飄飄。

  一大早,山腰上的小教堂已經忙碌起來。

  花藝店的員工徹夜忙碌,入口處用氣球紮成一道拱門,珍珠色為底,綴以銀粉紅,紅地毯從小籬笆向內延伸,展入階梯、走道,直至神聖的十字架前面,一籃一籃的香檳玫瑰沿牆而設,空氣中除了夏意,還有濃濃的玫瑰香。

  小教堂旁放著兩人的婚紗照,黑板上寫著──

  陶李聯姻

  新郎 陶冠逸 新娘 李天晴

  由於陶家經營跨國大藥廠,新郎的叔伯也不乏從政者,因此,八點不到,已經有產經以及政治記者在花園裡站好位置,準備做第一手報導。

  新娘房中,一大早已經頗為熱鬧。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花童拿著蜜豆奶,一臉開心的一邊尖叫,一邊玩捉迷藏,小美女沒見過如此場面,自是興奮不已,狂叫難停,親友陸續進來恭賀,整間新娘房鬧烘烘的。

  天晴對著鏡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一旁,陶母立刻敏感起來,"天晴,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叫人守著門口,讓你休息一下?"

  "不用,我只是有點睡眠不足。"

  "喔,對,要結婚是會緊張的,我以前結婚也是這樣。"她小心翼翼的,自從前年知道兒子的性向後,她就一直處在陶家無後的擔憂裡,天晴是她的大希望,她要對她好一點。

  很多親戚都問她,憑著他們陶家這般家世,怎麼會娶一個身家如此平凡的女孩子,又不年輕,還帶著哥哥的兩個女兒?她聽了也只是苦笑,總不能據實以告吧。

  小倆口訂了婚後,她跟先生還是覺得不保險,都怕天晴發現兒子的真實性向,只好催著兩人趕快結婚,只有結了婚,他們心中的大石才算是落下。

  對他們來說,只要有女孩子肯嫁就好了,別說天晴帶的是哥哥的女兒,就算是她自己生的,他們也不在乎。

  "那,我叫人送點涼茶進來好了。"陶母轉向兩個大鬧不已的小毛頭招呼,"芬芬、芳芳,跟婆婆出來,讓姑姑休息一下,那個──小狗?不對,小美女,也一起帶出來。"

  原本吵鬧不止的新娘房一下靜了下來。

  天晴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九點,再一個小時婚禮就要舉行,神父已經來了,夏日的禮堂、香檳玫瑰、隆重而簡單的婚禮……這些,都是她要的,除了新郎跟夢中的不太一樣這一點。

  都是韓適宇啦!連續十天的鮮花卡片,那些簡單的字總能讓她半日心神不寧,但更恨的是她居然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叩叩,敲門聲響起。

  大概又是誰要來看新娘了吧,從一大早到現在,她已經被一大堆人參觀過了。

  天晴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門沒鎖。"

  門把旋開,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裡。

  不是親戚,不是朋友,也不是未來夫婿,而是這幾天一直纏繞在她心中的那個人。

  韓適宇走了進來,順手將門落了鎖,"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謝。"

  "喜歡那些花嗎?"

  她挑起眉,"你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

  "你……混帳。"不顧已經穿好的禮服,她一下站了起來,"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我不要再過一個人的生活了,陶冠逸是個好人,我可以跟這個好人互相扶持,就算不相愛也沒關係,我、要、結、婚。"

  "我知道你想結婚,所以,"韓適宇頓了頓,"我來求婚了。"

  "知道我想結婚你還……你說什麼?"

  她的反應像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似的,他又重複了一次,依然平穩、依然清晰,"我說,所以我來求婚了。"

  天晴一呆,接著發現自己居然沒用的緊張起來。

  九點多了,她的准公婆在外面,她的哥哥嫂嫂們特別從大陸趕回來,還有,她的未婚夫正在路上……

  然後有一個人,突然冒出來說要跟她求婚?

  "剛到美國的那幾年,我總是在想你,後來隨著日子過去,你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我以為愛情消逝在時光裡,連回到台灣時,我都沒有什麼迫切找人的慾望,直到整理東西時看到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

  "嗯,我們交往時的那個夏天拍的,那時候,突然很多記憶湧現,我開始有了'想'的念頭,而且,越來越清晰,直到方威仰跟我說他跟你有聯絡,我突然覺得難以忍耐想見你的慾望,我告訴他,如果他要去找你,要告訴我,不管是什麼時間。所以我才會在那個大清早出現在你工作場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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