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龍映初驚叫一聲,口中嚷嚷著:「肥豬打人,肥豬打人……」
哼!敢惹我,本姑娘不整得你哭爹喊娘的,我就跟你姓。
她故作驚慌的頻頻後退,其實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弟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挨打的……果然,她落進一個結實的懷抱……咦!不對啊!振峰的身材沒這麼高壯,那是誰那麼大膽敢毛手毛腳的;堡裡護衛絕沒有這個膽。
她一旋身,望進一雙如子夜般的黑眸中,眼前這名俊逸男子正一臉要笑不笑的望著自己……
「小姑娘,小心一點別摔跤了。」李浩風柔聲的回答她眼中的疑問,這小東西雖是一身粗布衣,但那好人家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應是哪個富家千金趁著爹娘不注意跑出來玩兒吧!」
「要你雞婆。」討厭,多管閒事。
「不得對主子無禮。」這時,一個面無表情的帶刀男子朝龍映初斤喝一聲,她正欲發火……
「李勝,不可對小姐無禮。」那男子不悅的低斥一聲,不知為什麼,他實在喜歡眼前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這小東西,小小年紀就生得珠顏王貌的,長大後必是一傾國傾城的禍水紅顏。「你叫什麼名字?」
「要你管,」爹說不可隨便同陌生人講話。這會兒,龍映初倒是將她爹的訓誨謹記在心。
那俊逸男子正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李浩風。只見他有趣的揚起劍眉,隨後就挑起龍映初身上的玉鎖片,翻到後面一看,口中哺哺念著鎖片上的三個篆字——龍映初。
原來這小東西就是龍家堡千金——龍映初,這一路上倒是久仰大名了。
「放開我家小姐。」龍家護衛閃身至龍映初身前將兩人隔開。
李浩風看見已有人代她出頭,知道不必擔心她會受那肥胖婦人欺凌後,丟下一句話會有期」便轉身走人。
見他走後,龍映初回過神來,對上仍兀自謾罵不休的肥胖潑婦。
「你罵我什麼?」龍映初嘻笑的問她。
「罵你什麼?罵你是野孩子、小雜種、沒人要的……」那女人罵紅了眼,不顧旁人的指指點點,仍不斷惡毒的罵著。
龍映初氣定神閒的掏了掏耳朵作洗耳恭聽狀,等了半晌,在婦人罵聲漸歇時才涼涼的回了一句:「總比你這胖潑婦好吧!」
「你這沒家教的野孩子!」那肥女人捉狂的衝上前欲給她一個耳刮子,卻讓迅速護在龍映初面前的兩名孔武有力的冷面護衛給喝阻了身形。
「嗚……仗勢欺人。」那肥女人乾脆使潑的捶胸大哭,這倒讓龍映初暫時怔愣了會兒。
「這位小姑娘,謝謝你……你還是快走吧!」被胖女人打倒在地的小女孩畏縮著身子朝她道謝,然後頻頻催促她快點離開。她知嬸嬸一向潑辣,這位小姑娘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幫助她的人,她不能連累這小姑娘。
「等一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要賣掉你?」龍映初偏著頭。好奇的問面前的小女孩,她看來應該和自己同齡吧!龍映初在心底想著。
「我……我不小心打破了一隻碗……」小女孩紅著眼,顫抖著雙唇,克制自己快痛哭出來的聲音。
一隻碗?老天!只打破了一隻碗就得讓人賣掉,那自己怎麼辦?甭說是一隻碗,光碰壞的珍貴瓷瓶就不計其數了,那自己豈不是要被賣上百八十遍,直賣到天涯海角去。突然間,她開始慶幸起自己的好命來。
「沒關係,我幫你賠給她,喏,一錠銀子夠不夠?」龍映初朝一旁的弟弟龍振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拿出銀兩來賠給眼前這潑婦。
「不用了……」小女孩黯然的搖搖頭。來不及了……剛才嬸嬸已將她以一百兩銀子的價錢賣給對門的鴇母了。
「不用?為什麼?」難得自己會大發善心,她竟說不用!
「嗯……嬸嬸她已將我賣掉,賣身契都寫好了,也捺了印,來不及了……」說完她再也忍不住的嚶嚶哭泣起來。
唔,好吧!她就好人做到底,學那些叔叔伯伯們為人贖身吧!好像挺新鮮的。
「這位大嬸……這樣吧!你用多少銀子賣了她,我就付你多少銀子,你覺得怎樣?」龍映初見風轉舵的將胖潑婦二字改成大嬸,就是她不計前仇,放小可憐一馬。
只見那女人眼中頓時閃過貪婪的算計光芒,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然後再瞧瞧她身後的小公子及護衛,下定決心的開口:「三十兩,否則免談。」
龍映初側頭奇怪的望向一旁驚訝得倒抽口冷氣的小可憐,奇怪她作啥一副驚駭狀。
其實她哪曉得,三百兩銀子足夠一大家子人豐衣足食一年餘了。
「好,三百兩,成交。」
龍映初說完便要龍振峰付錢,卻見他呻吟的搖搖頭。這不知人間疾苦的惹禍精,哪有人出來逛街還隨身攜帶這麼多銀兩的。
「咦?你沒帶錢?」
不是沒帶錢,是沒帶那麼多錢。三百兩又不是三百兩,讓爹爹知道她又亂惹禍她就慘了,雖然這些銀子在龍家的眼裡不過九牛一毛,可這麼大筆的款項仍是要經過爹爹同意才能向帳房支領的,他們才十來歲,爹爹怎麼可能讓他們隨意支用這麼大筆錢;遲早敗光家產的,這個小白癡。龍振峰在心底埋怨了好兒回。
「沒帶錢就別裝闊嘛!」冷嘲熱諷的聲音自胖婦人的口中傳來。好可惜,還以自己找到一隻肥羊,原來是吹牛皮而已。
龍振峰不悅的瞪向她,直到她住口為止,沒有人能用這種口氣同他姐姐說話。
自袖中扔出一塊金牌,他對胖婦人說:「明天拿這金牌上龍家堡找帳房領錢,然後滾遠一點,不許再出現在這小姑娘面前。」說完就拉著姐姐的手,要將她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等一下,她怎麼辦?」龍映初指向小女孩。
「隨便她。」他怎麼知道她要怎麼辦,若不是姐姐多事,他才懶得理會她的死活。普天之下,除了娘與姐姐外,其他女人都不在他關心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