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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啊二啊三四五,
六七八九接著十。
數完個數換單數,
單數前頭再加一……
誰?是誰在唱歌?是誰在她的身邊不停的唱歌?睡夢中的柳蝶舞無助的搖晃著頭,口中不停的囈語著。
一啊二啊三四五……
誰?你到底是誰?
六七八九接著十……
你是誰?柳蝶舞緊閉的眼角已滲出淚珠。
一啊二啊三四五……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著我唱歌?
一啊二啊三四……
別……唱了好不好,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我看不清楚你的臉,別唱了好不好,告訴找你是誰……
六七八九接著十……
求求你停一停,別唱了好不好?求求你……陷入夢寐中的舞兒哀哀的懇求著、哭泣著。別唱了!求求你別唱了……
「舞兒,醒過來!」
「不!別唱了……」
「舞兒,沒有人在唱歌啊。」厲勁焰心疼的搖晃她,不捨的盯著她滿佈痛苦的淚顏。「舞兒,醒來。」
「不!」狂喊一聲,自夢魘中掙脫的柳蝶舞突然渾身一緊的坐起身,一臉驚恐的瞪向前方。
「舞兒?」厲勁焰一臉擔憂的望著她,方才在密道中聽到她一聲聲哀懇般的求饒聲,他還以為她遇上了什麼,待推開地道的石門,才知道她做了惡夢。
「不!不要……不要唱了……火……有火……好大好大的火……」
淒厲又猛烈的嘶喊迴漾在房內,柳蝶舞拚命尖叫著,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哭吼、她記憶中最狂別的驚痛。
「舞兒!沒事了,沒事了!」厲勁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終於將她自夢魘中拉離;柳蝶舞像攀住浮木般的緊抓住他的衣襟,急促的喘息著。
她好難受!夢中溫柔的歌聲帶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刺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還有一陣陣熊熊大火,狠狠的、拚命的吞噬一切,像要焚盡世間萬物般的燃燒著。
「火……好大的火……」
「沒事了,舞兒,沒事了,你只是做了惡夢而已。」
「火……好大的火……」
「舞兒乖,其的沒事了。」厲勁焰緊緊的摟住仍瑟縮發抖的她,讓她安心的棲息在他穩壯的臂彎中不再害怕,「沒事了,嗯?」
「我……」過了一會兒,柳蝶舞試著開口,但隨之而來的記憶又讓她不住的發抖。
「噓!舞兒乖,不要再去想它,好不好?」厲勁焰靜靜的擁著她,安撫似的輕搖著,直到發抖的身軀停止顫動,狂亂的抽泣漸止後才將她放回床上。
「不……不要走好不好,我怕……」她揪住他的衣服下襬,哀哀的要求。
「噓!不哭,我沒有要離開。」撥開她頰邊被淚水浸溼的頭髮,他不捨的安撫著她,最後索性直接上床,將她給摟進懷中,再用被子將兩人蓋個密實。
他就這樣靜靜的擁著她,直到時間緩緩流逝,彼此的心跳聲逐漸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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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燭火搖曳著,透著幾許親暱的氣息。
由夢魘中逐漸平復的柳蝶舞,安心的忱在他為她圈起的小天地中,傾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
房裡的靜謐就這樣持續了很久,直到她無意識依偎得更深的蠕動引發出厲勁焰的抽氣聲後,才點燃兩人之間的火花。
「我已經好多了,你可以回房了。」驚覺到這種改變,柳蝶舞低垂著頭示意他離開,順道掩去因羞赧而生的潮紅。
沒想到他反而執起她的手,她還在驚訝之時,他已一一吻過一根根蔥白而細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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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厲勁焰的火熱仍停留在她體內。
回過神來的柳蝶舞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她伸出手,想將他自體內推離--
倏地,她嬌呼一聲,整個人僵住,小巧臉蛋連身子皆熱辣辣的紅成一片。
「你……」她不置信的眨著眼瞪他,吶吶了許久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哦!老天,他剛剛才……怎麼馬上又……又活躍了起來。
她的反應惹來厲勁焰的輕笑,他露出一個男性的佔有表情。
「你這表情定看不起我?」
「我沒有啊!」她狂亂的胡亂點頭又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懲罰似的微微撤出,直到她討饒的嚶嚀後才又以一記有力的衝刺滿足她。
「說你是我的。」
「我……」
「說你是我的。」他再度誘哄。
「我……是你的……」柳蝶舞急促的喘息著,目光迷離的看著他,雙手緊抓住他肆意挑弄的手,像阻止又似鼓勵。
纏綿的醉人吟哦,伴隨著粗嘎的低吼,在燭火搖曳下醺醉了流光。
第八章
麗兒的眼眸直直的瞪著前方,那兒是熾焰島的嬌客、據說是得了失憶症的舞兒的寢房。
她咬牙切齒的想著方纔所聽見的一切,塗著紅色蔻丹的指尖因氣憤而狠狠的擰著羅裙,帶起陣陣細微的沙沙聲。
自從那激情歡愛至天亮的一夜後,厲勁焰就再也沒上過青廂閣找她,甚至連她主動送上門都讓侍衛給擋在門外,害得她一直惴惴不安,以為是自已伺候不好而惹怒了他。可她左思右想,很快便推翻這個想法。
既能歡愛數回又哪來的不滿呢?
於是她按捺住焦急的心,就怕自己過於急切反而惹他厭惡。
她是喜歡他的,不僅是因為那可讓她一生無憂的財富,還包括他俊逸的容顏及高超的床上功夫。
女子必須出得廳堂、進得廚房、入得臥房,相對的,他不也正是如此嗎?
思忖良久,她決定靜下心來等待時機,她相信以自己的手腕,絕對可以再次誘他上勾。凡事有一便有二,不是嗎?但等待的日子過了近百個日落,她依然連他的身影都近不了,更遑論誘惑他。
本來她以為他已對她失去興趣,也打算乾脆死了這條心另起爐灶,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憑她麗兒的天姿絕色,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張滿意的長期飯票。
直到她夜裡無聊地四處遊蕩之時,才從丫頭奚落的調侃中得知舞兒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