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龍少天轉過頭看賂一旁的雪千毓,感激地朝她一頷首;而好像也明白他的意思,竟朝他露出詭譎一笑,好像在告訴他這個大恩情總有一天會跟他討回來......瞬間,他不禁佩服起白昊天的勇氣,竟敢娶這種奇女子為妻。
步過羊腸小徑,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清澈溪流,他們穿過溪流來到一荒寂山谷,腳上的山徑越是崎嶇深幽,且迥繞著淡淡雲霧,若不是武功修為精湛,想登上這山巔還真不是易事。
此時,韋昊白扯住急奔的身形,將摟在懷中的雪千毓放下來。
瞬間,兩上青衣打扮的男子來到眼前,躬身喚了一聲莊主後,又無聲無息的退下去。
韋昊白牽起雪千毓的小手,示意他跟著他所踩的步伐進入莊裡。
原來即使有心人來到這裡,若不懂奇門八卦仍是無法進得去。
終於要見到若情了,龍少天不由自主地開始覺得緊張,手心微微地沁著汗,他甚至清楚的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因為期待,所有有股無法言喻的喜悅從四肢百骸擴散出來,望著眼前的清幽景色,龍少天無心欣賞,此刻他的人、他的心都被即將見著的人兒佔滿了。
# # # #
紅瓦涼亭上,白若情與彩雲兩人落座其中,只見白若情低頭忙碌著,而彩雲則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小衣衫。
算算日子,這幾天該是寶寶即將臨盆的日子,白若情不顧已經泛疼的腰,手上的縫針不停動作著,她要為快出世的寶寶縫製一件精緻的小衣服,她要讓寶寶明白就算沒有爹爹疼,可是還有親愛的娘及許多叔叔阿姨們呵寵,她會將自己最完整的愛都給她,讓他在愛中成長,一如她爹娘待她一般。
一抹身影靠上,將光線遮住大半。
彩雲訝異地抬起頭,隨即抽了一口冷氣,驚呼出聲。
白若情在聽見彩雲的驚呼聲後,誤以為她大驚小怪的毛病又發作了,頭也不抬地笑言:「你又怎麼了?」
「小......小姐,堡......」彩雲震驚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輕盈淺笑的麗容緩緩揚起,在抬起頭看清站在眼前的人影,她不相信的眨眨眼,直到確定眼前的人真是自己午夜夢迥、淚濕衣衫所衷心渴盼卻又不能相見的人後,才抬起手摀住了已衝口而出的嗚咽聲。
已經半年了,原以為自己將這樣平淡的過完這輩子,以為自己可以緊強地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平靜地活下去,現在,這些偽裝的緊強,在見著他的一瞬間全部崩塌瓦解。
直到在見著這日思夜念的人時,她才明白自己從不曾遺忘,只是傷太痛所以將它掩藏了起來。痛楚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她撲了過來,她慢慢地放下捂著嘴的手,隱藏起自己的心緒,不出聲也不移動地將視線落在遠方。
她不敢看他,也不能看他。怕這一對視就再也不能自己的淚眼模糊。
「若情......」
龍少天低喊喚回她遠飄的神智,她咬緊下唇,淚眼迷濛地抬起起頭看向他。她好想他,想得心都擰了,想得每到夜沉仍無法入眠,好想、好想......
龍少天望著清瘦卻不減絕麗的精緻容顏,久久不能自己,他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間,卻發現喉嚨像塞滿了棉花一般竟吐不出話。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許久,那些繾綣恩愛的記憶,一幕幕又在龍少天腦海裡鮮活了起來,她淡淡的笑、她柔柔的低喃、一點一滴都是刻骨銘心。
「你怎麼找到我的?」白若情武裝好自己,面無表情地打破沉默。
「跟我回去好嗎?」龍少天的視線熾熱地落在她臉上,不肯移動分毫。
「回去?回哪兒去?」白若情笑意不淡反濃。
「回我們的家......」他擠了個笑容,聲音裡滿是懇求。
「家?」她疑惑地輕問。
「我很抱歉......」龍少天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她故意忽視他語氣中的歉意,抬起頭望進他溢滿哀求的深邃瞳眸,輕笑一聲,「抱歉?抱歉什麼?」
「那一夜的事......」
她劇烈地顫了顫,因他提起那不堪的往事而淚眼迷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搖搖頭。「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憶起,也沒什麼好抱歉的。」
龍少天的黑眸更加幽黑了,對於白若情語氣中的冷淡,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這時,彩雲悄悄地退了下去,她相信善良的小姐終究會原諒堡主的,畢竟小姐是那麼的深愛著堡主。
「對不起。」龍少天啞著聲,沉沉地訴說著歉意:「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彌補這些日子來你所受的委屈。」
「彌補?」她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怎麼彌補?」
「我......」她語氣中的淡漠狠狠地刺痛他。
「將我接回去,等到下一個誤會發生時再羞辱我,然後又將我推進煉獄?」她打斷他的話,輕輕地吐出一句「不了。」
「若情,你聽我說......」龍少天想再說什麼。
她悲涼的笑著,任由輕風吹拂,一抹褐黃的銀杏葉瓣悄悄飄落,落在她絞緊裙擺的手背上。
「龍少天,你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你要我回哪個家?那個囚禁我的牢籠?還是讓我愴惶逃離的傷心地?在你如此待我、質疑我的貞潔之後,我就沒有家了,早就沒有家了。」白若情苦澀的笑著,為什麼他總要在傷害她後才來彌補。
「這半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責備自己、懲罰自己、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你原諒,更清楚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你......我亦無話可說。」龍少天伸出大手抓住欲轉身離去的白若情,卻在看見她隆起的肚子嚇住。「你的肚子......」
雖然知道她懷著身孕也即將臨盆,他仍是讓眼前的畫面給愣住,他憂心的看著她,隨即大手撫上她的腹部,她這麼嬌弱,肚中的寶寶怎麼會這麼大?她能順利生產嗎?他開始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