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來?」
楊浩築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她母親需要動心導管的手術,她希望將她母親轉進我的醫院。」
「她真是有臉!」霍騰雅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程度,「你沒答應她吧?」
他搖搖頭。
「你做得很對。」霍騰雅鼓舞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你現在又在不舒服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楊浩築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出神,唐明月臉上哀戚的神情他一直揮之不去。
當行政人員知會他唐明月正在餐廳等著他時,他腦袋有瞬間的空白。
這個他拚了命想要忘去的人兒,竟然再次出現,而且是主動的前來要求與他見面。
他原本不想理會她,但一整天下來,他卻依然為了她而心神不寧。
到最後他要自己去看看她,搞清楚她到底想搞什麼鬼,然後把她徹底給甩在腦後。
只是事實證明,他還是錯得離譜。
他是回絕了她,她臉上也如他所願的露出受傷害的神情,可這卻一點也沒有帶他給一絲一毫的滿足感。
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會牽扯著他的情緒,他痛恨這樣的自己。他一口將杯中琥珀色的液體飲盡。
霍騰雅擔憂的看著他,但他明白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一切都得要靠他自己去想通,畢竟感情的事,只有當事者自己最清楚。
雖然他認為唐明月這樣的女人已經不值得楊浩築的愛,但若楊浩築自己看得開,他也無權置喙些什麼。
「騰雅,我煮了些面,你們吃點好嗎?」范品歆輕喚,手中的托盤上放著兩碗麵。
「好香!」霍騰雅見到自己的未婚妻,立刻近乎諂媚的摟著她,「不過最香的還是你。」
也不顧好友在場,他硬是偷了個吻。
他的舉動令范品歆的臉都紅了,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然後將托盤放下。
「有人在,你不要亂來。」
「別理他,他現在為情所苦。」他對楊浩築的方向揮了揮手,「想來這小子也挺可憐的,前妻要回頭重修舊好……」
「誰跟你說她要回頭的?」楊浩築的大眼一瞪。
他凶狠的神情使范品歆嚇了一跳。
霍騰雅不以為然的瞄了楊浩築一眼,然後一把摟過范品歆,「小子,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你嚇到我老婆了。」
楊浩築悶悶的喝著酒。
看著他的模樣,范品歆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別喝這麼多,小心傷身體啊!」
「你不要理他,他就是想醉死。」霍騰雅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楊浩築的牙關一咬,狠狠的看著霍騰雅,「那你又有什麼好建議?」
「我的建議可多了。」他自得意滿的說。
「我洗耳恭聽。」
「她有求於你,這就是個機會。如果我是你,既然發球權在我這裡,我當然要她好看。」
楊浩築沉默了一會兒,「你是什麼意思?」
「要她付出代價。」他淡然的說,「這樣的女人是該給個教訓,五年前沒機會,現在機會上門下,你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楊浩築的眼神驀然一冷。
看到他的神情,箔晶歆直覺不對勁。
雖然她不太懂他們之間對話的意思,但她總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浩築,做任何事之前要三思。」她柔聲的說道,雖然她跟這個天才醫師見沒幾次面,但她相信騰雅的朋友都是好人,「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尤其是牽扯到自己所愛的女人。」
愛?!
兩個男人同時看著她。
霍騰雅的目光是寫著不以為然,楊浩築的眼神卻有股憤憤不平,或許也可以說是惱怒吧!
「好馬不吃回頭草。」霍騰雅自以為聰明的說了句話。
范品歆瞄了他一眼,「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去瞎搞。」
「拜託!瞎搞這種事是姓連那個女人才做得出來,我才不會。」
「你小心這話讓她給聽到,她又想辦法整你。」
說起來,連詠雯是他們兩人的紅娘,只不過霍騰雅對她總是有那麼一絲的不滿,而范品畝無奈之餘也只能盡可能在兩入之間緩頰。
他們的對話並沒有傳到楊浩築的耳裡,他思索著霍騰雅所說的方法……現在主導權的掌握在他手上,他現在深受醫界推祟,是心臟科的權威,五年後的今天,事情改變了,而當然,她——得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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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裡反射出一個蒼白女人的臉。
昨天唐明月將楊浩築的話帶給了唐千傳,雖然哥哥嘴裡不說,但她知道他心中有股難言的失望。
今天一大早,知道轉進靜心醫院的事情不順利,陳彩萍硬是發了頓脾氣,唐明月就如同逃難一般被罵出了病房。
雖說這一切的一切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可真的面對了母親的氣憤和楊浩築的冷漠,她的心卻依然感到痛。
一想到他,她的小臉一黯。
她知道她傷了他的心,不過卻萬萬沒想到她會將他傷得那麼重,想起五年前的他和此刻的他……
她輕歎了口氣,很多事情已經不能改變,縱使她想要解釋,但解釋又有什麼用。
怎麼辦?
她只要一想到母親要在急診室等候著病房,她就感到不捨,但是楊浩築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再去求他也沒有用了。
計程車停在醫院門口,雖然昨天陳彩萍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要她出現,但唐明月依然還是來了。
她打開皮夾拿出車資,意外的瞥見了醒目的粉紅色名片。
連詠雯——這個似乎有著神秘能力的女人。
她是不認為她可以幫她破鏡重圓,可或許她可以幫她替她的母親討間病房來
「對不起,司機先生。」在自己還未後侮之前,她將名片遞了出去,「我要去這個地方。」
司機先生瞄了一眼,有錢賺當然沒第二句話,他方向盤一轉,便往她所想要去的目的地而去。
已經快七點了,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她不知道現在趕去神奇婚友社,連詠雯是否已經下班了,她在心中喃喃禱告著,她已經沒了辦法,只好指望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可以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