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望向前方,顧憐影才發現她竟不知不覺向院中的水塘走去,而只要她再往前一邁步,即有可能墜落水中!
「謝謝……」
儘管驚魂未定,但願憐影仍連忙擦去淚水,回頭一看,才發現救她的人是令狐存曦的隨身護衛——風五。
」不用謝我,我不在乎你是否會失足蔣水,在乎的是令狐大人。」風五背過身去,眼光望向遠方,無比淡漠地說。
「你……」顧憐影望著鳳五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對自己的敵意這樣強烈,由她第一天看到他時便是如此。
她見過他很多次,每回他都是像個影子般站在令孤存曦的身後,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曾在不經意中曾經開罪過他,否則他為何待她如眼中釘、肉中刺般?可是他對自己的敵意與尋常人那種嫌惡、畏懼的感覺又是完全不同,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待她?
「沒事別亂跑,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天天救你!」跳坐到一塊大石上,風五沒好氣地說。
「你……」瞇起眼,顧憐影突然發現在他俊朗的臉龐上有多處刀傷,可那傷的形狀那樣薄異,似乎是……
「你幹嘛?」望著顧憐影突然像著了魔一樣地靠近自己,一隻手還像鬼蛙一樣撫上自己的臉,風五嚇得往後飛了五尺。
「你……」顧憐影望著手,回想著手中的觸感,然後再看看遠方高牆上的風五細緻的五官,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一看到顧憐影神秘的笑容,風五全身都發毛了。
「沒什麼。」顧憐影柔聲應道。「鳳五,你陪我到紹波大哥那裡去一趟好嗎?」
「不去!」風五冷哼了一聲。
「你不去……」顧憐影低下頭沉思。「那我只好去找阿狗哥了……」
「閉嘴!」一聽這話,風五立刻躍下牆站定到顧憐影面前,惡狠狠地說:「你要敢告訴令狐存曦……」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壓根兒不搭理鳳五的話,顧憐影轉身就往花園外走去,洋溢在臉上的,是睽違已久的笑顏。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府外,但走不到十步,顧憐影突又停下了腳步,低下頭來動也不動。
「怎麼又不走了?」風五在後頭不耐煩地說。「要走就快走!」
「我……」顧憐影咬住下唇,臉上交織的是重重的矛盾與掙扎。
她去幹什麼呢?
剛剛她不假思索地便想去見他一面,可現在她卻發現,若他根本不想見她,她去了又算什麼呢?
這陣子以來,儘管她不想承認,可她真的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他。不管何時,只要她一人獨處時,他的臉龐便會浮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控制住那種強烈的情感波動。
不應該這樣的!她不該忘了自己是顧家人,也不該忘了他的弟弟是如何地賺惡她,更不該忘了他早已將她置之腦後的這件事!她竟會變成這樣?竟放任自己的情感草率行事,而忘了所有存在的問題。
「要去就去,拖拖拉拉地幹嘛?」
看不過去顧憐影臉上流露出的那種傷懷,鳳五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要往歐陽紹波住的大院走去。
「不,我不去了!」拚命想甩去鳳五的手,但他的手卻死死地扣住她的臉。「我不該……」
「你這女人怎麼這樣煩?」鳳五瞇起眼瞪視著顧憐影。「當心風柳絮趁你不在的時候……」
「對了,為什麼阿狗哥要我小心她?她有什麼問題?」聽到風柳絮的名字,顧憐影也回想起令狐存曦的話,但她知道令狐存曦甚少外出,若他有什麼絕密消息,必定鳳五也知道,畢竟他們的關係有些不同尋常。
「你小心就是了,管那麼多幹嘛?」鳳五腳依舊沒停,扯著顧憐影就來到了歐陽紹波的大院門前。「到了,我可不陪你進去,沒事就快點出來,我還得回去交差!」
「我……」顧憐影裡著熟悉的大院,心中百感說陳、舉步維艱。因為她害怕知道這一步踏下去,通往的究竟會是天堂還是地獄……
「真煩!」一把將顧憐影推入院內,鳳五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院內的一花一草全如六天前的情景,惟一不見的是歐陽紹波的身影。顧憐影靜靜地站在院內動也不敢動,但遠遠地,她好似聽到了歐陽紹波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就像是勾魂鈐一樣,觸動了她的心房,也催促著她的腳步,讓她不自由主地往發聲處一步步走去……
「什麼?!」內屋裡傳來的是歐陽紹波驚詫的語音。
「紹波哥,我只要求你給我一個回答——」既而是風柳絮哀求的低語。
「你是小濤要我照顧的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除此之外,別無其它廠歐陽紹波緊咬住牙關,冷冷地說。
「紹波哥,難道你就不明白嗎?我這些天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或許你會覺得我無理,甚至覺得我不知羞恥,但是,我真的喜歡你!紹波哥,我喜歡你許久許久……」
由半掩的門扉望去,顧憐影看到的是歐陽紹波的一臉鐵青,以及風柳絮的一臉淚痕,而此時,風柳絮正不斷地一步步靠近歐陽紹波。
「風姑娘,萬萬不可!」
歐陽紹波低喝一聲,想借此阻止風柳絮接下來的話語,但風柳絮卻絲毫不與理會,繼續道:
「紹波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了清白,所以你不願意我靠近你?」淚,一滴滴由風柳絮的眼中泌出。「我知道自己已是殘花敗柳,可是你可知我今生惟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正眼望向我?」
「別胡說!」歐陽紹波低斥,而身子則隨著風柳絮的逼近一步步後退,直至身子整個抵到床榻,再也無路可退。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好好地看著我?」甩落臉上的淚滴,風柳絮的手一抖一抖地伸向歐陽紹波。「看看我好嗎?一眼就好!」
「風姑娘,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歐陽紹波的汗都泌出了頰邊,但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