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郎築瑪握起雙拳往空高喊著:「Yes!、Yes!、Yes!」
「對不起,如果沒事我先走一步了。」本著不與陌生人、特別是看起來異常詭異之人交談的原則,陳台生說完這句話後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身。
「別走,別走!」郎築瑪一把揪住陳台生的衣袖。「認不認識我哥兒們?」
「你哥兒們?」陳台生的臉糾結了起來。他鄉遇故知也不是這麼個遇法啊,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毛病?竟然逢人就問是否認識他哥兒們。
「哦,就是鼕鼕,不對!冬妹,不對!哦,契冬青,對,契冬青!認不認識契冬青?」郎築瑪用著一雙企盼的眼神望著陳台生,但手上卻一點也不放鬆,就這麼死拽著陳台生的衣袖不放。
「契冬青?」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陳台生倒是打消了離去的念頭。
仔細打量著郎築瑪,陳台生發現這個人雖然很怪,但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氣質出眾,而且身高居然比他這一米八的還高點。不過看他在大雪天裡只穿件薄外套,卻將一個皮箱拽的老緊,就像怕人搶走似的,他實在懷疑這個人真會是契冬青的朋友。「你是……青青的……」
「青青?誰是青青?」郎築瑪瞇起眉望了陳台生半晌,才明白他口中的青青所指何人。「是的,我是她哥兒們。」
「你……」陳台生依舊不太相信。
「別你啊我啊的了,你是鼕鼕的朋友是吧,很好,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是郎築瑪,請多指教。」郎築瑪熱情地伸出手與陳台生握了握。
這是郎築瑪第一次遇到契冬青的同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有個長相這麼不賴的同事。因此他決定好好的觀察一下這個男人,這麼一觀察之下,才發現這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挺穩重的,一點都沒有自己的輕浮,而他對契冬青的稱呼似乎也不同常人……
「你也請指教。你找青青是嗎,我可以帶你去找她,不過她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是出來幫她買藥的,你願意跟我一起去藥局嗎?」陳台生有點受不了郎築瑪那副好像跟契冬青多熟稔的樣子,收回手冷冷的說著。
「這恐怕不行,因為我快趕不上開會時間了。」不是笨蛋,郎築瑪當然感覺到對方的冷淡,因此他很快地將手放下,然後直視著對方的眼眸。「你說鼕鼕怎麼了?她生病了?」
「怎麼說呢……」陳台生望著郎築瑪嚴肅起來後竟男人味十足、英挺俊俏的臉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此他故意沉吟著。「她有點水土不服,但不礙事,就是瘦得讓人有點心疼……」
「這樣是嗎……」聽著男人口中那種與契冬青關係匪淺的語氣,郎築瑪沉吟了會兒。
為了契冬青的不告而別,為了怕她一個人遠在異鄉,他在別人的反對下於開會中途離開,又風塵僕僕的趕到這裡來。但如今看來,她似乎並不是孤單一人。
不知為了什麼,瞭解到這個事實後的郎築瑪,居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怎麼個不是滋味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決定好了嗎?」等了半天沒得到回答,陳台生又問了一句。
「對不起,我實在來不及了,要不這樣好了,能麻煩你把這個箱子交給她嗎?
順便轉告她好好休息。」說完這句話後,郎築瑪轉身就走。他告訴自己,他之所以要走這麼快全是因為開會時間,絕不是因為別的。
「喂,喂!」而看著說完話回頭就走的郎築瑪,陳台生反而高聲叫了起來。
「一定要交給她啊!」遠遠的,郎築瑪朗聲叫著,但卻沒回頭。
「怪人一個,青青怎麼會有這種朋友……」望著郎築瑪的背影,陳台生喃喃說著。
「怎麼啦,台生,你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突然,一個男人拍了一下陳台生的肩膀。
「遇到一個……」陳台生正要回答這個同事的問題,卻發現他早將注意力由自己的身上轉至地上的皮箱。
「哦,遇到朋友了?哇,這麼多東西,你朋友帶來的?真是好哥兒們啊,居然千里迢迢帶這麼多東西過來給你!」汪建國——契冬青及陳台生的同事,在看到地上的大皮箱後立刻大呼小叫了起來。
「不是……」陳台生連忙想解釋。
「我知道,是親人是吧,無所謂啦,裡頭是什麼?」汪建國根本不管陳台生說什麼,手腳俐落的就開始開皮箱。
「這不行……」陳台生立刻橫手想阻止汪建國的行動。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小器啦?」見到陳台生那副緊張的模樣,汪建國非常不滿的說著,但手卻依舊沒有任何停頓。「哇,這麼多好東西!哦,我知道了,你這傢伙還真有心啊,居然托人帶這麼多好東西來討契上尉的歡心,難怪你不肯讓我看。」
「別胡說,這是……」陳台生又繼續開始解釋,卻發現對方壓根兒沒聽他說話,拎起箱子拔腿就跑。「喂,你幹嘛啊!」
「幫你扛回去給契上尉啊,她看見以後一定會感動無比、芳心大動的!」遠遠的,汪建國大喊著。
「喂,建國,不是你想的那樣啊!」陳台生著急的追了上去,但汪建國卻跑得比他更快,一下子就衝到了契冬青的宿舍。
「契上尉!」
「你好,建國。」望著門「碰」一聲的被打開,一陣冷風隨之侵入,包在軍外套裡的契冬青打了個冷顫,但仍不忘打招呼。
「快來看看,台生給你弄了好多好東西來,吃的、用的、穿的,一應俱全。」
汪建國將一皮箱的東西全倒在契冬青的床上。
「謝謝,可是不用:…」契冬青有些過意不去的站起身來。
「哎呀,客氣什麼,反正你只要知道他的心意就好了。」汪建國曖昧地笑著,然後旁若無人的拿起一包牛肉乾,肆無忌憚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