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要你是我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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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聽著郎築瑪緊繃的語氣,契冬青知道他生氣了。

  沒錯,他是很少生氣,也很少發火,但那並不表示他沒有脾氣。契冬青並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她控制不了,因為她的心中再也無法承受更多了。

  他竟這樣對她說話?竟對她生氣?竟用這樣冷洌的眼神望向她?!

  從小到大他要什麼她不是像個老媽子一樣的顧前顧後?從小到大她陪了他多少年?為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可是他呢?從頭到尾不把她這個人當成一個實體,只把她當成一個出問題時的救火隊,一個「行使」道義的對象!

  那張菁瑤呢?她又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就可以天天打扮得美美的陪在他身旁?為什麼她得到的就是他的全部心意,卻不必受到他的冷眼相對?為什麼他對她總是讚美,從無一句微詞?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必做,就能成為他的唯一?為什麼?

  「真的真的!以後不要再叫我哥兒們了,我再也不是你哥兒們了!你要表現你的道義去跟別人表現,我再也不需要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委屈、嫉妒、憤怒、自憐突然一齊湧上契冬青的心頭,她將頭蒙在被子裡大叫著,而淚水卻隨著語音揮落在被上。

  「我知道了……」郎築瑪望著被子裡顫抖的身子,眼神冰冷。「放心吧,我永遠不會再打擾你了。」

  說完這句話,郎築瑪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個在子裡極力隱藏哭泣之聲的契冬青。四周是那樣的寂靜,而她的心再度在郎築瑪將門「碰」一聲關上時,整個碎了,碎成片片。

  因為他從未有過承諾,未曾說過永遠,而如今他說了,但卻是這樣的永遠……

  齬 梧 梧

  一個半月了,郎築瑪真的再沒見契冬青一次,再沒與她說過任何話。契冬青覺得他們就像有默契的換班似的,她在家,他就不在;他在家,她就不在。

  其實,或許契冬青永遠也不會知道,郎築瑪這陣子根本就沒有回家。

  而優質電腦公司的郎築瑪辦公室,從那天起燈火通明,但大多時間卻是鎖著的,因此沒有一個人知道郎築瑪在裡頭的所有行動。所以也就更沒有人知道,現在的郎築瑪,站在一幅相片前已半小時。

  到底哪裡錯了?

  望著那個如精靈般的柔美女郎,郎築瑪點起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但他卻一口也沒吸,就任著煙不斷的自然,直到燒到盡頭。

  為什麼她不再像照片中那樣微笑?為什麼面對她對他總是那樣冷淡無語?

  為什麼他們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兩小無猜、無憂無慮?為什麼?

  沒錯,他是老讓她幫他處理一些爛攤子,可是那都只是借口,因為那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可以將她拉離那個一成不變的規律,讓她體驗另一種活潑的生活。沒錯,他老是拉著她到處瞎混,因為他喜歡看她故意生氣時氣鼓鼓的蘋果臉,以及將自己由那些「渾事」中得到的快樂轉移給她。

  沒錯,他真的討厭看到有其他男人在她身旁,所以從以前他就有意無意的破壞她與男人的單獨聚會,而她給他的感覺也讓他一直以為她一樣不喜歡那種場合……

  但這次,結果卻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用不拿煙的手,輕輕觸摸著相片中那柔美的唇、迷濛的眼,他的心突然緊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瑪子哥!」突然,一個租嗄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拍門聲,打斷了郎築瑪的混亂思緒。

  「嗄子,今天怎麼有空來?」歎了一口氣,郎築瑪將衣架推回原位,仔細將照片遮住後,百無聊賴地將門打開。

  「嗯……我今天是來、是來談談我……妹……的事。」而門外的嗄子弟則是一臉為難,似乎有什麼事想說又不好意思開口。

  「講就講,幹嘛這麼吞吞吐吐的。」將門關上,郎築瑪走到沙發前半坐半躺的說著,聲音中有一種深沉的疲憊。

  「我想告訴你,其實她……其實她……」嗄子弟緊張得抓著頭髮,不知要怎麼開口。

  「我知道!」但郎築瑪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知道?!」嗄子弟聽到這話,嘴張大得塞得下一個飯團。

  「知道。」郎築瑪淡淡的笑著。「你放心,我不是大嘴巴,絕不會拿著擴音器到處講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嗄子弟像放下心頭一顆大石頭似的也攤坐在沙發上。「我只是怕……你會看不起她……」

  「你第一天認識我?」郎築瑪轉過頭去望著嗄子弟,眼神清澈透明。

  「我知道我這樣講很沒道義,就當我剛剛沒講那句話好了。我早知道瑪子哥為人最善良、又最有道義……」看著郎築瑪的眼眸,嗄子弟像犯了什麼錯一樣,不斷的來回叨念著,恨不得自己剛才沒說那些阿里不達的話。

  「我沒道義,一點道義也沒有。」

  「什麼?」嗄子弟聽了郎築瑪的話後一頭霧水。

  「沒什麼!」歎了一口氣,郎築瑪突然拚命的開始吸煙。「還有其它的事嗎?」

  「你好久沒跟我們去喝酒了,今天去嗎?」似乎也發現從來開朗得像個孩子似的郎築瑪變得有些怪異,嗄子弟有些擔心地問著。

  「謝謝,不過我今天不去了,下回有空再去吧。」郎築瑪淡笑地拍著嗄子弟的肩膀,整個人又陷入沉思。

  有些不知所措,但嗄子弟依然識相地走出辦公室,又很識相的把門關好,將郎築瑪一個人留在裡頭。

  一直待到夜幕降臨,郎築瑪便這樣靜靜地坐著,但當鐘聲敲響第十一聲時,他突然倏地站起身來,走到屋外、跨上摩托車,開始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狂走。

  而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夜了,他推卻所有的應酬與會議,一個人在街上晃蕩。

  他不知道他在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是一直騎、一直騎,騎到累了、困了,再回到公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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