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還客氣什麼?」陳台生站在碗槽旁努力地洗著碗。「能有機會為你煮一頓晚餐是我的榮幸,手還痛嗎?」
「不痛了!」倚著門的契冬青低頭看看手,口中淡淡說著,但心中卻倏地一痛。
是的,手是不痛了,但心好痛!
往事歷歷在目,那天郎築瑪的所有舉動簡直就將她的心撕裂,她無法相信自己怎麼會那樣愚蠢,愚蠢到在兩人決裂之後,竟還會興起幫他過生日的念頭。
但二十多年了,哪一回的生日他不忘?又有哪一回他的生日她會不幫他過?
只因她答應過他,一輩子都會提醒他過生日。
因此就算再不見面了,就算友誼不再了,但她心底最深處依舊沒法拋去那個慣性,依然傻傻地遵守著那個諾言,一個人…「只是,這換來了什麼?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又一次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的心被踩醒在腳底,又一次的痛……
「我都還沒問你,外頭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陳台生拿起布擦擦手,隨著契冬青遊魂似的步伐走向客廳。
「不知道。」契冬青悶悶的回答著。
是的,從三天前起,她的門前就出現了一群保安,為了什麼?她沒問,也不想問。
而望著契冬青憔悴的容顏及恍惚的神情,陳台生的心底卻有一絲欣喜,因為他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他踏入她心門的機會!所以這些天來他不斷來拜訪她、討好她,就是希望能藉此機會打破她的心防,佔據她心底最柔軟的空間。
「能去看看你的臥房嗎?我知道這樣說有些不太禮貌,但是我還沒有踏入女人一一的閨房過,不知你能否滿足我卑微的好奇心。」陳台生玩笑似的詢問著。
「好吧。」沉吟了一會兒,契冬青點了點頭,然後領著陳台生進入自己的房內,有一搭沒一搭的介紹著,心中其實希望他趕緊識相走人,留她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突然一陣踉蹌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發現有一個人大剌剌的踢開大門,旁若無人的走入房內。而當看清來人是誰時,契冬青及陳台生一起露出驚訝的神情。
「哦,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嗎?」環視著屋內望著他的異樣視線,郎築瑪一身酒氣的抬眉冷望。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又喝了好多瓶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到契冬青的屋裡,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屋裡居然有另一個男人,而且兩人還是臥房裡談心!
想到此,剎那間他的妒火一古腦兒噴發出來,在眼底燃起一陣熊熊烈火,原本想到的道歉及安撫台詞全拋到了腦後。
「粗俗!」陳台生沒好氣的低咒著。
「我粗俗?」聽到陳台生的話,郎築瑪不怒反笑。「是啊,你倒是挺高雅的,知道用各種藉口來打動女人的芳心,我是該向你學學。不過在此之前,可以請你先滾回你家去,等我有空會去向你學藝,行嗎?」
「你來幹嘛?」聽著郎築瑪刺人的話語,一旁的契冬青緊繃起臉。「沒事請離開我的房子。」
「聽到青青的話了嗎?」發現郎築瑪與契冬青之間似乎有些嫌隙,陳台生打蛇隨棍上,反將一軍,因為這男人也太不識相了,居然在這個時候來破壞他好事!
「這裡沒你的事,滾出去!」聽到這裡,郎築瑪有些不耐煩了。
「該出去的人是你!」契冬青霍地站起身子擋在陳台生的身前。「這裡不歡迎你!還有,把你的保全也一起帶走,我不需要!」
「你,出去!」但郎築瑪卻理也沒理契冬青,只是瞇起眼睛冷冷地瞪著陳台生。「如果想讓我把你扔出去,你就繼續待著。」
「你再這樣我就叫警察了,你這叫擅闖民宅!」陳台生得意洋洋地站在契冬青身後說著。
「我們夫妻吵架輪得到警察來管嗎?」突然,郎築瑪又笑了起來。「你何不先去衣櫃瞧瞧,看看裡面有幾件我的衣服,也順便問問她身上穿的衣服,包括內衣都是誰買的!問完我們再來討論究竟是誰擅闖民宅!」
陳台生轉頭望向契冬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更不敢相信她居然在與這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情況下,卻只將他倆的關係以「朋友」一語帶過!
然而契冬青的默然,卻更讓陳台生有種受辱的感覺。當下,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哼了一聲,二話不說就踏出房外。然而臨走之際,卻仍不經意的將心裡的怒意脫口而出:「無恥!」
但陳台生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踢飛,在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殺氣由身後傳來時,他連爬帶滾的逃出了屋外,再不敢回頭。
「你玩夠了沒有?」忍住怒氣,契冬青冷冷地說著,並且開始往房門走去。
「你愛待在這裡你就待著,我出去!」
「不准走,我有話對你說!」無法容忍契冬青這樣冷漠的態度,郎築瑪一把將她拉至身前。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了。」契冬青毫不畏懼的望著郎築瑪。「在你將盒子踩壞的那天起,我們就再沒有交集了。」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郎築瑪冷哼了一聲。「要不你剛才為什麼不反駁我?任你的男人像落水狗一樣的逃走?」
「他不是我的男人,而你對我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契冬青故做鎮靜的說著,但其實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波動是多麼的巨大。「你們都只是一群太無聊的人,而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們有什麼瓜葛!」
「是嗎?」郎築瑪毫不在意契冬青話中帶刺的態度,將她愈摟愈緊,因為他-想到若自己今天沒有來,他們不曉得還要「談心」談多久,這個念頭讓他的妒火愈燒愈旺,一發不可收拾!
「你究竟想幹什麼!」掙扎著想從郎築瑪的身前逃脫,但他的懷抱卻像個巨大的鐵鎖,將她鎖在他的身前。「放開我!」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郎築瑪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手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