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想要掐死一個女人,這個口無遮攔,連粗話都講得理所當然的女人。
「嚴爺?!」胡相安手足無措的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兩個人,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很多人看著你。」陸芷兒被他壓在身下,她緊張的看著他,「你若殺了我,會吃上官司的。」
四周早在他們吵鬧之初就跑來一些圍觀的家丁婢女,現在可是越來越多了。
「官司?!」
「對。」她要自己理直氣壯,「就是……要坐牢。」
「若要坐,也是你坐。」嚴拓天一把便將她給拉了起來,不顧她意願的扛著她就走。
「你幹麼?」她猛捶著他的後背。這個該死的男人,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女性,這樣扛著她,她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他大手用力打著她的屁股,「不要亂動,不然掉下來我可不負責。」
「去你的,你這個三八蛋竟然敢打我屁股!」陸芷兒火大的用力咬著他的背,巴不得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似的,可是他的背好硬,咬不太下去。
「你這個女人──」他皺著眉頭,冷著一張臉,大剌剌的將她給扛進松濤館。
胡相安拉住了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的小石頭。
「芷兒姊姊……」
「他們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他拍了拍他的頭,「大人的事很複雜的,你別管。」
須臾,松濤館裡又再次傳來物品飛散碰撞的聲音。
門外的下人們都覺得奇怪,嚴拓天這個天之驕子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何卻偏偏獨中意這個又潑辣又古怪的姑娘呢?
面面見覷的眾人在沒有好戲看,又在胡相安的指示下,只好做鳥獸散,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了。
第五章
胡相安靜靜的站在嚴拓天身旁,方纔他已派人去叫小石頭來。
嚴拓天俊美的臉龐上,有塊不自然的黑紫,就在額頭的地方,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胡相安在心中歎了口氣,硬著頭皮開口喚了聲,「嚴爺。」
「嗯?」
「有一事我不知該問不該問?」
「你已經開口了不是嗎?」他淡淡的反問。
他一楞,然後尷尬的笑著說:「其實是關於那位姓陸的姑娘……」
提到陸芷兒的名字,可勾起了嚴拓天的注意,「芷兒如何?」
「她畢竟是有夫之婦,」胡相安冒著可能惹火主子的風險開了口,「你就這麼將她給留在你房裡,實在──」
「我做事自有分寸!」
簡短的一句話令胡相安閉上了嘴,他很明白主子一但下定決心,別人休想左右他的思緒半分。
「嚴爺。」小石頭蹦蹦跳跳的從門外進來。
這些天可說是他這一生過得最幸福的日子,有吃有穿還有得住,現在還可以讀書識字,有了學問之後,他就可以出去工作賺錢了。
「過來這裡。」嚴拓天指示他站在書案面前。
他聽話的照做。
「在嚴府習慣嗎?」
「習慣,府裡的大哥大姊都對我很好。」小石頭開心的說道。
「那就好,」嚴拓天點了下頭,「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幾件事。你已經不小了,可有打算將來要做什麼?」
他側著頭想了好一會兒。「賺錢!」他崇拜的看著他,「就像嚴爺一樣賺很多銀子,成為了不起的人。」
嚴拓天淡淡一笑,有錢可不代表就會了不起。不過小石頭可能還不懂這層道理。
「你與芷兒的感情很好?」
小石頭點點頭,「對啊!不過……她現在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
聽到他的話,嚴拓天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上,「怎麼說?」
「以前我都叫芷兒姊姊──安芸,她很內向,跟男人多說句話都會臉紅個半天,可是現在……」他聳了聳肩。他想不要他說,嚴拓天自己也明白,畢竟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他的存在似乎總能引起陸芷兒血液裡頭的潑辣勁。
「為什麼會如此?」他覺得好奇。
「不知道。」小石頭老實的回答,「我們隔壁的蘇大嬸是說,芷兒姊姊的腦袋撞壞了。前一陣子,有個叫牛二的要輕薄她,她不要就被他打了一頓,差點連命都沒有,等她醒了之後就變成這副樣子了,還口口聲聲說,她不是什麼陸安芸,她叫陸芷兒。從此之後,她就要我叫她芷兒姊姊。」
嚴拓天與一旁的胡相安交換了個疑惑的眼神,然後嚴拓天再次將目光移到小石頭身上。
「小石頭,我有個不情之請。」
小石頭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嚴爺,請你別這麼說,我小石頭受了你那麼大的恩惠,你讓我有吃有住,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你要什麼說就是了,我小石頭做得到的,一定做。」
小小年紀就懂得報恩,嚴拓天讚賞的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喜歡你的芷兒姊姊。」
「我知道。」
他覺得有些意外,「你知道?」
「對啊!」小石頭點頭,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嘛知道,若不是喜歡芷兒姊姊,他幹麼任她打?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來。
「既然你知道,你可否將她給讓給我?」
「嚴爺?」一旁的胡相安臉色大變。
嚴拓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只好將滿肚子的話給吞回去。
「讓給你?」小石頭困惑的看著嚴拓天,不是很瞭解他的意思。
「沒錯。」他點頭,「休了她!」
「嚴爺!」胡相安的聲音拉高了八度。
「你先出去。」嚴拓天冷冷的下了命令。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在嚴拓天生硬的眼神示意下,只得垂頭喪氣的離開,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自己的主子在欺騙幼小孩童啊!
小石頭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我爹娘死時說,因為安芸姊姊照顧我很多,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休了她。」
書齋裡的一大一小正在打著商量,不過顯然那個大的踢到了鐵板。
「可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不是安芸,她是芷兒。」嚴拓天說道。
這麼說好像也對。搔了搔腦袋,小石頭更覺得為難,嚴爺對他有恩,他的要求也不會太過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