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句話到底有什麼困難的?!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她不耐的用力一捶桌面,「說什麼?」
他嚇得差點跪了下來,一古腦的全說了,「媽說,要你出面去跟他們的決策者見個面。」
出面跟決策者見面?!丟了顆爆米花入嘴裡,陸芷兒看著他的目光有著不解。
「為什麼?」
「因為……因為……」
她這次雙眼微瞇,警告似的瞪著他,「你最好講快一點,不然我就把你給丟出去。」
「好,我說,你不要生氣,」柳靖亞慌亂的點著頭,忙不迭的說道:「這次若沒有意外,決策者是升爾的年輕副總裁,還沒有結婚,而且聽說一向不近女色,所以對男女關係那方面的經驗應該是挺生澀的,所以……所以……媽說、媽說……」
「怎樣?」聖人的耐性都會被他給磨掉,她的口氣再次出現火氣。
「媽說,」他的聲音低了八度,「或許我們可以用美人計,不一定、不一定可以拐到他,讓他放過柳家的事業。」
實在很像他那對小人父母會做的事,陸芷兒不屑的將嘴一撇。
「聽來不錯。」她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可是她打算用什麼美人?!不是她吧?我想升爾的副總裁,應該對五十歲的女人沒興趣。」
柳靖亞聽到她的話,笑容硬是僵在臉上。
「不過也難說,」她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說不定那個副總裁有怪癖,到時若你媽媽殺出一條血路,我會送束花恭喜她挑了個好人家,梅開二度。」
「芷兒──」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看到他的表情,陸芷兒無奈的收起了嘲弄的笑臉,「幹麼?」
「事實上,我媽是打算把你送給他,她說,若他能看上你,把你收成情婦更好,那以後我們柳家就一帆風順了。」他可終於把重點給講出來了,柳靖亞鬆了口氣,不過一看到陸芷兒的表情,他打了個冷顫,一下面無血色。
果然,她倏地起身不客氣的一腳踢了過去。
他閃躲不及,被她踢中了肚子,他捂著肚子,冒著冷汗。
「你該死!」她一點都不秀氣的踩著他的肚子,「他媽的要我去給別人當情婦?!再怎麼樣,我身份證的配偶欄寫的可是你柳靖亞的名字,你現在竟然要把妻子當物品給送給別人?你還是不是人啊!」越說越氣,她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
柔弱的柳靖亞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雖然個頭比她還高,但他根本就怕死她了。
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在陸芷兒十五歲那年,她的父母雙亡,她被帶來柳家那一刻起,他爸媽就告訴他,這人是他未來的妻子。
可當年十九歲的他,很肯定自己的性向,他壓根就不喜歡女人,雖然身為男兒身,但他愛的可是男人。
而就在有一個晚上,他正在房裡跟當時的男友打得火熱時,陸芷兒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還大剌剌的站在床旁看著他們上演「妖精打架」,嚇得他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不過她的反應倒也令他意外,她平心靜氣的接受了他是個同性戀的事實,還很義氣的替他瞞了下來。
然後,在她二十歲那年,他們結婚了,她依然讓他到外頭去交男朋友,且一概替他隱瞞。
老實說,他真的覺得很愧對她,所以當爸媽把腦筋動到她頭上時,他也是百般不願意,可是沒辦法!他們逼著他來講,而他除了怕芷兒外,也很怕他們,所以……他的視線心虛的躲著她。
陸芷兒死命的瞪著他,她稱不上愛他,但也不討厭。嫁給他,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早在十歲那年,她最喜歡的「娃娃」離開之後,她就知道,以後不管跟誰在一起,她都不會快樂。
而柳靖亞有著跟娃娃一樣的軟弱個性,就如同她有印象以來,一直存在著保護娃娃的念頭一樣,她想保護他,但他們畢竟還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很快的,她便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娃娃是個很漂亮的小男生,有著白嫩嫩的皮膚,美麗的大眼睛,講話輕聲細語,這使得他常常被人欺負,而她便負起了保護他的工作,她的名言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娃娃,除了她以外。
但沒想到,漂亮的娃娃走了,聽說是他媽媽再嫁,嫁到了很遠的地方,而他跟著一起去。從那天之後,她的心好像就缺了一個角,雖然那時她只有十二歲,可她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歡他。
最後,她嫁給看來同樣需要她保護的柳靖亞,但事實證明了自己又錯了,但這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困擾,她一樣上學,做個普通的學生;跟柳靖亞則過著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反正他們的婚姻雖是你情我願,但卻不是彼此相愛,所以這樣疏遠的相處模式倒是讓她覺得自在極了。
除了……她的目光閃過狂怒,她是單純不解人事,但可不代表這與笨蛋劃上了等號!
「芷兒,你不要生氣,這是我爸媽的意思。」
「你爸媽的意思?!」陸芷兒火大的重複一次,「我是你老婆,你爸媽要把我賣給別人,你不會說話嗎?」
「我……」柳靖亞像是要說什麼,最後卻歎了口氣。「其實也不算是賣,頂多是……」
「是什麼?」她瞪著他問。
他戒慎恐懼的吞了口口水,「你就當只是寄放在別人家裡幾天,過幾天就可以回來了。」
「寄放?!」她真想一刀宰了他,「你他媽的真把我陸芷兒當成東西啊!」
「不是啊!」他忙不迭的搖著手,「你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反正就各取所需嘛!」
各取所需?!她可不認為她是從中得利者,說實話,她是一點好處也沾不到,還要像妓女一樣的去賣。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陸芷兒握緊拳頭,正打算把他揍一頓,但一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她一個跺腳,「阿亞,我替你保守秘密多年,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膽敢把我……套句你剛才說的話,寄放到他人家的話,我們就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