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兒見了,不由皺起眉頭,才踏前一步,就被眼明手快的蘇大嬸給拉住。
「別管,那是朱家大小姐的人。」她細聲的在她耳際說道:「朱大小姐等會要來這上香,所以家丁便先把廟裡的閒雜人等全都趕出來了。」
果然,蘇大嬸話才說完,原本在廟裡的人全都被趕出了廟門,須臾,一頂華麗的轎子從街角出現,緩緩朝廟宇接近。
「這麼大排場!」陸芷兒不屑的一撇嘴,在二十一世紀她的身份也不差,可還沒囂張到這等田地。
「你難道不知道朱家財大勢大嗎?」蘇大嬸困惑的解釋,怎麼眼前這陸安芸好像外地人似的。「而且這個朱大小姐,過幾個月就要嫁給嚴家的大少爺,嚴家的大小姐可是當今貴妃娘娘,上個月才回洛陽省親,城裡為此足足熱鬧了三天三夜呢!所以嚴朱兩家的結親,可是咱們這的大事。」
是嗎?陸芷兒一臉的不以為然,在她心中,現在能讓她吃飽穿暖才是大事,至於誰娶誰、誰嫁誰,與她何干?!
「走吧,小石頭。」她對自己的小老公側了下頭,舉步離開,她可沒空看戲。
「可是我想看。」小石頭的腳不願移動,他好奇的拉長了頸子,轎子已經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有什麼好看的?」她皺起了眉頭,但見他看得正興起,她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一個穿著上等絲綢黃衫的妙齡女子,儀態萬千的下了轎,長得是不錯,但就那副高傲的模樣讓人看了討厭。
幾乎在第一眼,陸芷兒就決定自己不會喜歡這個人,她在那女子的眼神流轉之中看到了她對圍觀人群的鄙夷。
「真是的!」朱楚楚看著週遭,柳眉一蹙,「怎麼這麼多閒雜人等?」
「因為小姐臨時說要來上香,來不及趕人。」在一旁的婢女明珠忙不迭的安撫,「可是廟裡已經沒人了。」
「這就好。」她嘴一撇,她是金枝玉葉,可不想跟這些個下等人靠得那麼近。「怎麼嚴爺還沒來嗎?」
她在今早已經派人送帖到嚴府,請未來的夫君一起上這來拜觀音。
「這……」明珠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派去送帖的小廝說,嚴爺不是很高興小姐的唐突邀約。
她正在思索該怎麼跟自己的刁蠻小姐說時,突然馬蹄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黑一灰的駿馬由遠而近踏來,最後停在不遠處,黑馬上的男人俐落的下馬,然後將韁繩丟給灰馬上的男人,走向他們。
朱楚楚見了,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嚴爺!」
嚴拓天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為那回鄉省親、現下住在家裡的姊姊硬要他赴這個約,他才懶得來。
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逕自越過她身邊,走向廟門。
朱楚楚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一變,她可是洛陽第一大美人,這嚴拓天竟然視她於無物?!
站在人群中的陸芷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個叫嚴爺的男人很好看,就連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看盡各國帥哥的人都不得不極力稱讚他,帶著三分傲氣的俊美面容和頎長挺碩的體魄,在在都充滿著獨特的男性魅力。
而且,他還有點眼熟,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看過他?不過怎麼有可能!他與她生存的年代差了那麼遠,她怎麼會跟他見過面?不過他真的好像……
耳邊傳來一名女子的悅耳笑聲,嚴拓天停下了腳步,側了下頭,但笑聲卻消失了,他還來不及尋找,就被身後趕來的人撞了一下。
「嚴爺!」看他停下腳步,朱楚楚以為是他慢半拍的想起了還有她這號人物,所以連忙黏上去。
她婀娜的玉體幾乎要掛到他身上去了。
嚴拓天覺得厭惡的推開了她。
真不知道他死去的爹是哪根筋不對,竟然跟他許了這麼一門親事,這個朱楚楚看起來是不錯,但每次見到他就如同個花癡似的,令人受不了。
朱楚楚踉蹌了下,面子再次覺得掛不住。
「小姐!」明珠連忙扶住她。
看到這一幕,陸芷兒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笑得更大聲。
一旁的蘇大嬸連忙拉拉她,不管是朱家或嚴家,都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幹麼?」她不解的看著她。
蘇大嬸用食指比了個噤口的手勢。
陸芷兒才不理會,因為這很好笑啊!對她而言,這就好像是在看古裝劇一樣,那個朱家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那個帥哥根本就懶得理她,自己還拚了命的黏上去,簡直是自討沒趣。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指著走近廟門的兩人,她問。
蘇大嬸臉色慘白的搖著頭。
陸芷兒嘴角帶笑,不過這下,她才注意到四周沒人在笑,除了自己以外!一察覺氣氛不對,她的笑容立刻隱去。
她吐了吐舌頭又搔了搔頭,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裡,似乎很多事是禁忌。
突然間,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們自動退開來,讓出了一條路。
就在她納悶的當頭,嚴拓天竟然走向了她──
他越走近,她便越覺得他好看,俊逸的臉龐像是會勾人魂魄似的,這人若活在二十一世紀,不做偶像真是浪費了。
嚴拓天直視著這個陌生女子的雙眸,就見她也無懼的回視著他,他心中暗暗一驚,自他懂事以來還沒有一個女人,甚至男人敢如此無懼的看著他,他打量著她,這可有趣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就見她抬起頭,依然直視著他。
不自覺的,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線。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陸芷兒不由一呆,真是帥斃了!
「哇靠!你真的帥呆了。」不經思索,她脫口而出,而且他長得好像她的娃娃喔!
嚴拓天側頭打量著她,他不是很懂什麼是「哇靠」,不過他肯定她口氣中有著對他的稱讚。
「謝謝。」他有禮的回了聲。
「不客氣,」她對他揮了揮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