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終一定要失去仕倫,她情願是轟轟烈烈、熱熱切切的表現她的感情,而不是悶聲不吭地離去。
「不甘心哪,老天爺,我好不甘心哪,我百般委屈忍耐,為的就是能夠留在仕倫的身邊。我可以忍受他去親近別的女人,可以忍受他對我視若無睹只求肉體享樂,我也可以忍受他的無情,但我就是無法接受他把我當垃圾般一腳踢開,粉碎了我最卑微的希望。」
她開始迷迷糊糊、細碎地邊說邊哭,她好苦、好苦哪。
「昕香!」車子「軋」地一聲停住,跳下一名男人,他三步並兩步地衝到幾乎躺在地上的昕香身邊,看著她那張黃臘的臉,忍不住吼了出來。
「該死!你真的吞安眠藥?蠢女人,你真是個蠢女人!」
昕香已呈半昏迷狀態,她又哭又笑:「對呀,我好蠢喔,守著一個沒有心肝的男人整整六年,他再野、再花心、再無情我都承受下來了,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能容忍他、更愛他?可是他一點也不感激,有了新歡就拋棄我,我……嗚……心好苦哇……」
「昕香」。
他難過地抱起她,她一向堅強,一向懂進退,一直以來他以為她跟他是同類,屬於不會被愛牽絆的人種,不料他陷落了,卻是為別的女孩,而她根本只是在強撐堅強不在乎的假象。唉!她為何不早表現出來呢?否則他也不會留她在身邊這麼久,耽誤她的青春,讓她愈陷愈深……
「告訴我,你愛我嗎?」聲音微弱的如夢囈。
故意忽略她的問話,仕倫不想再刺激傷害她。
「昕香,你吃了幾顆安藥?」將她抱到車上,他邊倒車邊問。
「你愛我嗎?仕倫。」她固執的像頭騾子。
他沉默不語,只是一逕催緊油門往醫院飛奔。
「你……不愛我,我知道。」她想哭卻沒力氣,因為好睏,好困喔!
「沒關係,你不愛我沒關係,只要我是愛你的就好了就好了。」勉強說完,她立即沉沉睡去。
眉頭深鎖,仕倫只能盡力把她送到醫院急救,陪伴她直到她清醒。
☆ ☆ ☆
「仕倫……」意識恢復的她張著哀怨的眼,神態疲憊地瞅著他看。
隱忍著脾氣未爆發,他只是冷硬著臉好言相勸:「我只能救你一次,若你還愛惜生命,你就不該以死相逼。你我早已無緣,苦苦相逼只會斷了我們的朋友情分,你——」
「我不要當你的朋友。」她厲聲打斷他的規勸:「我要的是當你的情人。」
「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她斷念,所以嚴厲而無情」我要的人不是你。」
「她有什麼好?她比我美嗎?比我愛你?比我更瞭解更懂你嗎?」她的臉色蒼白,更因為激動而顯得脆弱。
「她或許沒有你美、沒有你懂事,但她卻是為我所愛。」他平靜地說。
「你愛她?怎麼可能?你怎可能會愛人?」她唾棄他的說法:「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世事就是這麼無厘頭,你我相識多年,即使肉體再貼近,你也無法進人我的內心,但我與她頭一次碰面,我對她就產生不可能會有的愛憐與惺惺相借之感。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深植著她的倩影,即使我想否認,想抗拒都沒有用,因為事實就是——我深受她所吸引,無法抗拒地愛上她。」他嚴肅地說道。
「我不接受這說法。」她不平道:「如果她長得比我美比我更優秀、比我更懂得迎合你的心,甚或跟你在一起比我久,那麼你選擇她,我輸的心服口服,但是現在她根本無須努力就只靠一個緣字就把我辛苦維繫六年的感情破壞殆盡,這教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個理由,我或許可以滿足你。」
「什麼理由?你說。」
他定定地凝望著她:「她是處女,而你——不是。」
「該死!」她痛苦地呻吟著:「因為她是處女,所以你選擇她而放棄我?」
「是的。」他部分承認。這是男人自私的心態作祟,但並不是他選擇素梅的主因,可是為了斷絕昕香的糾纏,他情願讓她恨他。
「你給了我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她仰頭大笑,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恨你!麥仕倫,你太可恨了!」
「我本來是卑劣之人,你實無須浪費生命在我身上。」站起床側,他袖手旁觀於她的痛苦。
流著淚、紅著眼,她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我放過你好跟那賤人雙宿雙飛?你癡人作夢!」
說著她用力拔掉手上的插管,奮力坐起。
「昕香,你做什麼?」他趨前想按住她,但昕香抗拒地瘋狂掙扎著。
「我要讓你一輩子內疚、一輩子良心不安,即使跟她在一起也永遠無法獲得快樂,看到她就會想到我。」她瘋狂的如母夜叉,令人無法置信。
「昕香、昕香,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趁隙按了叫人鈴,什倫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她走出病房做出傷人亦傷己的憾事。
「冷靜?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這六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嗎?眼睜睜看著你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你從不擔心、在乎我怎麼想,心會不會痛,現在你竟然還叫我冷靜?你要拋棄我,另結新歡,你竟然還要我冷靜?」她尖聲吼著,奮力踢打。
沒辦法,什倫只好揮掌打了她一巴掌,打散了她的瘋狂與不理智,她呆楞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動手打她。
「我……從未給你承諾,從未告訴你除了性以外我對你還有其它奢想,我以為你夠成熟,玩得起不負責任的遊戲是你改變了自己的遊戲規則,是你自以為是以我女友的身份自居。事實上,我從未瞞騙過你,而且我一直不斷在告訴你,你對我的意義跟其他過往的女人是相同的,你們都只是我的床伴而已,僅只是床伴而已。」
「如果我不是特別的,為什麼你要留下我達六年之久?」她面容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