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家。」還是盡早將她送走為妙吧!
反正就快離開這城市了,素梅反而不想這麼早回去。她抓住他的臂膀,以孩子氣的口吻撒嬌要求道:
「麥大哥,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這……」不行,她總可以讓我一再失常,再相處下去會非常不安全啦……但,面對那張如泰迪熊純真可愛的笑臉,他根本沒有拒絕的勇氣。
「我不想欠你人情,好不好,讓我請你吃頓飯,事後咱們互不虧欠,你依舊過你的都市生活,而我……則回鄉下嫁人。」這麼一說,反而有點傷懷。
「好……好吧!」吃頓飯而已,應該不會怎麼樣。
「真的?太棒了!」素梅開心地歡呼著。
帶著僥倖的心態,仕倫十分安心地陪同她一起去吃頓飯。可是結果卻是非常、非常的出乎意料——
☆ ☆ ☆
電話鈴聲機械地在客廳、房間、書房、只要裝設有電話機的地方一聲又一聲尖銳且規律地響著。
對方似乎知道他在家,執意擾人清夢地拚命讓電話聲持續響著。
仕倫翻過身,扶住頭痛欲裂的太陽穴,沒好氣的終於將電話由床頭櫃掃向厚重的地毯上,電話聲嘎然而止,頭似乎也沒這麼痛了。
「真要命。」揉著打鼓似的太陽穴,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沾一滴酒。他的年紀漸增,不論體力、抵抗力,宿醉的程度都大不如前,已經不再適合徹夜飲酒狂歡了
咦?飲酒狂歡?
也不顧頭痛,他猛地轉過頭去,見床的另一側空蕩蕩無人。
「喔,幸好,我沒把小姑娘帶回家。」放鬆一口氣,他窩向床,欣慰地笑了。
還以為做了什麼荒唐的事呢!仕倫一邊壓著太陽穴一邊含笑回憶昨晚酒醉前的事。
不過是吃頓飯,卻差點鑄成大錯!
找來萬金油推抹兩額,他笑著想:
也不知從哪兒生來這麼多話,竟跟那小姑娘愈聊愈起勁,兩人之間即使年紀相差很多,卻一見如故,一聊竟聊了大半夜,最後興致一來便多叫了兩瓶啤酒,愈喝愈開心,愈聊愈對味,後來竟喝了一大堆啤酒,兩人極痛快的大醉一場。
只是……最後究竟是怎麼收場的?她是怎麼回去的?而我又是如何回到家?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酒精會讓人興奮得像個傻瓜,而他再也不願碰酒了。
抬起手臂喚了嗅,只覺酒氣醺人,他勉強撐起身體,決定去沖個澡。
幸好沒把小姑娘帶回家,否則依我酒醉的狀況肯定直接」上」了她……仕倫慶幸不已地想著。
然而就在他打算走去浴室沖澡的時候,不意踢到丟在地毯上的電話而幾乎仆倒,幸虧他機警地扶住床頭櫃才免於發生意外。
抬眼,才慶幸自己連著幾番好運氣,卻看到床頭櫃上攤了一張紙,上頭有幾行娟秀的字跡:
麥大哥:
我走了,發生這事我一點也不怨你,相反的,我很高興我的初夜能獻給你,這對我很重要。請放心我不會要求你負責,再見了。
P.S.你的車還停置原處,記得開回。
素梅留
仕倫看得一頭霧水,隨手一丟就扔進垃圾筒,並喃喃自語地走進浴室:
「素梅是誰呀?什麼初夜?什麼不用負責?莫名其妙!」
沒一分鐘,浴室突傳重物滑倒重撞地板的聲音,接著乒乒乓乓的,仕倫跌跌撞撞地衝出來,將那張紙自垃圾筒中挖出來,再仔細一看——
「天哪!素梅不就是那個小姑娘嗎?我竟然還是把她帶回家,還壞了她的處女身!?天……天……」
仕倫滑坐地板上,不敢相信這件蠢事竟然真的發生了。
嘔人的是,他竟然對與她發生親密關係一事全無記憶,真是太扯了!
拂開棉被,幾滴艷紅鮮血顯目地落在床單上,他猛力吸著氣:
「不行!我不能任由她就這麼離去,她不能把這團謎丟給我,拍拍屁股就走人。」
隨意套了件襯衫,提著褲子邊跳邊穿,急急忙忙衝進車庫。他騎了較易四處鑽閃的重型摩托車就跑,連安全帽也忘了戴。
公車站!
腦筋一轉,就將車轉向附近的公車站,果然,遠遠便見一粉藍身影的女子站在路旁招著公車。
「等等,等等!素梅,你要把話說清楚……」拚命狂喊,卻依舊傳不到素梅的耳裡。
眼見她輕盈地步上車,車子迅速載離,他只能又氣又急地催緊油門,努力追上。
「嘩……」
一輛警車追上他,仕倫苦著臉,指著前方公車解釋:
「警察先生,請你幫幫忙,我……我的女友坐上前面的公車要離開我,拜託你幫我追上她,拜託、拜託!」
警員面無表情地步下車,充耳未聞他的請求,只向他命令:
「把行照、駕照拿出來。」
「我……」什麼緊要關頭了,竟叫我拿行照、駕照?仕倫焦急地伸長脖子,眼見公車愈開愈遠,他的心躁煩得不得了。
天哪!她若走了,他這輩子永遠也找不到她。
除了姓啥名誰外,她住哪裡,電話幾號、鄉下老家在哪裡……完全沒有頭緒。
不能讓她走,絕不能讓她走!
「警察先生……」仕論再次呈訴他的要求,但警員——黃春龍依舊面無表情,不冷不熱地要他把行照、駕照交出來。
「媽的!你這個人怎麼如此不盡人情?」一急就說粗話.仕倫伸手欲掏皮夾卻發現慌忙中根本沒帶。
「我忘了帶。」
黃春龍冷著一張臉,拿出工具就欲拆他的車牌。
「喂!你幹什麼?我犯了什麼罪你要拆我的車牌?」什倫口氣惡劣,他急得要死了,這人卻門不吭聲打算拆他的車牌?
「你未戴安全帽、未帶行照、駕照,還公然污辱警察。」黃春龍頭也未抬,自顧自地做他例行的工作。
「我……」仕倫跳腳,眼看公車已失去蹤影,不覺氣怒地大叫:「她要回鄉下嫁人了,你……不要阻止我,快讓我去找她。
黃春龍還是無動於衷,彷彿眼前天蹋下來也不及他拔牌的工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