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開育幼院,你能去哪裡?」
她一楞,老實說她不知道,但是──
「天無絕人之路。」
聽到她的話,他忍不住揚聲大笑。
看到他的樣子,她的神情一黯。
「我不是在取笑你。」他收起笑聲,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只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你還是個學生,而且你身上一定沒有錢對不對?這個世界很現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我知道。」她低語,「可是不管怎麼樣,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育幼院裡,依照慣例,我高中畢業之後就算成年了,就算不願意,我也得離開。」
「是嗎?」
她點頭,「所以我也不過是提早兩年離開育幼院,而我想,我可以找個工作養活我自己。」
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實在不能想像她所過的生活,他握住她的手,「好,你就離開育幼院。」
果然!她痛苦的咬著下唇,心一橫,點了下頭,「我回去之後就整理東西離開。」
「這倒不用,」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等星期六你不用上學的時候再整理吧。」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依言的點頭同意。
「星期六我會去幫你搬。」
她苦惱的看著他,「你不用做得那麼徹底吧!一定要親手把我丟出育幼院你才甘心嗎?」
看到她的表情,他忍不住又笑了,「我才不會把你丟出育幼院,我不過是要接你到我家住而已。」
這下她可被嚇傻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接你到我家住啊!」他重複了一次。
她的眼睛眨啊眨,一臉難以置信,「你要收養我?!」
宋浩天實在驚訝她的異想天開,「你開什麼玩笑?我才二十歲,我才懶得收養一個十六歲的女兒。」
「可是你說要接我到你家住。」
「對啊!」他帥氣的撥了撥頭髮,「我有興趣的是收養一個女朋友。怎樣,有沒有興趣?」
唐穎宜傻楞著,女……女……朋友?!
「怎麼不說話?」他溫柔的問:「我夠格當你男朋友吧?」
是她配不上他才對吧!她真不知道情況怎麼會如此的急轉直下,不過心中暖洋洋的感覺卻不停的擴散,就彷彿置身在夢境中似的。
「我還在等你的答案。」他催促著。
「好。」不經思索的,她點頭。
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這是他們之間分享的第一個擁抱,而她相信這個厚實的臂膀將會伴著她往後無數個日夜。
第三章
宋浩天清澈的雙眸透過鏡片,看著唐穎宜嘴角的笑容,不由得看癡了,他拿下眼鏡,離開書桌上那堆煩人的公事,蹲在坐在沙發上的她面前。
「笑什麼?」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你怎麼……」
「你還沒回答我。」他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側著頭問:「看你笑得那麼甜蜜,在想什麼?」
她放鬆自己,靠在他的懷裡,手指無意識的玩弄著他襯衫上的鈕扣,「想以前。」
「想以前?」
「對。」她抬頭望了他一眼,「以前那個溜直排輪撞倒我,讓我唯一一件可以見人的裙子裂掉的臭小子。」
「但之後我可也買了不少裙子給你。」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像是要懲罰她的小心眼。
她皺了皺眉頭,「不是不少,是太多了。」她雙手自然的摟著他的頸項,窩在他懷裡。
他動情的低下頭吻了吻她,按捺不住的撫摸著她,「下個星期等公司慶祝二十五週年的晚會過後,我會跟爺爺提去上海開發的事,到時你跟我一起去。」
她茫然的張著大眼望著他,「上海?!」
他點頭,「我一定要到上海開發市場。」
她露出一個替他加油的笑容,她知道他對大陸市場一直抱著高度的興趣,只不過礙於宋家老太爺,宋國儀對大陸政治的反感,所以宋家的產業遲遲不能西進。
「你一定會成功!」她的手俏皮的玩著他的發尾。
他點了下頭,輕吻著她的臉頰,「到時跟我一起去,好嗎?」
衝動之下,她差點點頭答應,但她壓下了自己的想望。
因為這是一個好機會──趁他不在台灣的時問裡,她可以好好安排一下離開的事宜。
「不行,一直到農曆年前我們會計部都會很忙,而且我還要準備期末考,你總不會希望我到最後一年還被當吧?」她從來沒有對他說謊過,但這次,謊言卻自然的自她的嘴裡吐出,「這點你是很清楚的,大老闆。」
宋浩天聞言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她說的是事實。他抱起她,給了她一個長吻。
他看得出流轉在她眼底的困擾,他打算給她一點時間自己跟他開口,不然最後他還是會逼她說出困擾著她的事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晚宋浩天被電召回宋家,他打過電話說今天不會回來過夜,氣象報告說有颱風要來,入夜之前,狂風夾著驟雨正肆虐著台灣。
唐穎宜佇立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象,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現下根本看不到半輛車,沒有人會傻到在這樣一個颱風的夜晚出門。
她環抱著自己,覺得有點冷,於是將房裡的空調給關上,看來自己還是早早上床睡覺的好。
才打開房門,突然「啪」一聲,整間房子陷入一片黑暗,四周除了外頭的風雨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抬頭看了看,停電了,這種情況她見怪不怪,以前在育幼院時這種事常發生,她該慶幸自己現在是在這麼一個舒適的環境中,畢竟這裡不會滴水,她實在有些擔心在育幼院裡的弟弟妹妹們。
她摸黑的爬上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黑暗中,有人伸手摟住她的腰。
她動了動,下意識的往溫暖的地方靠去,但是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她的床上怎麼會有人?!她立刻睜大雙眼,尖叫了一聲。
雙手雙腳一齊舞動,硬是把床上的人給踢下床,然後一聲骨頭「喀嚓」聲使她的叫聲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