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有點奇怪,以他經商多年的精明,和各位少爺對小姐的疼愛,居然沒人想到這些!
「哈哈——」覃長壽有點笑不出來地道,「有、有可能嗎?」怎麼對這個「陰謀」,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要退婚!」她可沒有跟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共度一生的意思。
「不行!」這句話覃長壽倒是答得很快,但在說完後,才發覺自己說得實在是太快了點,「我、我、我是說,無緣無故就這樣退婚,也太不尊重對方了吧?」
實際上,他是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將來很難有這麼好條件的人家上門來提親,至於女兒心裡的疑問,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那好,我這就去找出理由來!」覃蓮舟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老父,拖了丫頭就往外衝。
覃蓮舟帶著小蘭,趕了幾天路來到長安城,並在成親王王府的飛簷一角已然在望的時候,她才想到,她要怎麼去找退婚的理由?
唉!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一個過人的美貌,卻收走了她大部分的理智。
小蘭忍不住揉揉酸痛的身子,努力不顯露出自己這幾天舟車勞頓的疲憊,維持著僅有的理智道:「小姐,我們可以以要進府當丫鬟名義混進去,查到成親王世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後,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小蘭,還是你聰明!」覃蓮舟從來就不吝於稱讚她機靈的侍女,「不過這一次,我要親自去會會那個什麼小王爺,你不用跟著我了!」
「這行嗎?」小蘭一驚,昏昏欲睡的腦袋,霎時清醒無比。
「當然行!」有小蘭在的話,她會很容易展露出她的小姐脾氣,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閒人。
所以這一次,面對她的終身大事,她要全靠自己!
「王妃,這幾個是新來的丫頭,您先看看,您認為中意的就留下,不中意的我現在就打發她們走。」劉二的夫人劉媽,領著十幾個女孩,站在花廳裡等候成王妃發話。
「你挑出來的人我放心,都留下吧!」為了更快地辦好兒子的婚事,成親王領著劉二親自到洛陽去提親,而府裡則交由她看管。
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喜事,府中也不斷加派人手。這些丫頭就是劉媽從外地挑來的,看起來個個樣貌都不錯,也都一副機靈相。
「是!」成親王府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也是劉二夫婦都待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慢著!」成王妃叫住正欲帶著一幫丫頭離開的劉媽。
「王妃還有什麼吩咐?」劉媽轉過身。
「先留個丫頭給我當貼身丫鬟。」沒個人在身邊還真是不方便,而那些上了年紀、做起事來又慢吞吞的奴僕,讓她看了都急了。
「是,王妃請挑吧!」
成王妃的眼睛,在一堆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孩中轉了一圈,然後視線無比震驚地停在一個抬頭望著她的女孩兒身上。那、那個女孩兒——
「你過來!」成王妃朝女孩兒招招手。
她在叫誰?左望望,右望望,怎麼都沒人出去?
「別找了,就是你!」成王妃震驚的心情稍稍平息,畢竟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多得是,只是能親眼在這裡看到,倒也算稀奇。她笑看著那個女孩天真的舉動。
女孩兒成王妃止目定地對她點點頭,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呃,王妃好!」她有點緊張,因為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貴而又慈祥的婦人。
「好、好!」成王妃揮揮手,叫劉媽把其他的人帶下去,然後就拉過女孩的手,問道:「叫什麼名字?」
「覃——周——青蓮!回王妃,奴婢叫周青蓮!」
「好名字!」成王妃拍拍覃蓮舟的手,笑咪咪地繼續問道:「今年幾歲了?」
「回王妃,十七。」
嗯,比「那個人」小六歲。「讀過書吧?」相似的臉,迥異的氣質,但這姑娘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丫頭。
「讀過。」老爹成天罵她,就是因為書讀太多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不會虧待你的!」兩個女兒出嫁後,她一直想要個閨女來疼,要兒子娶媳婦回來也有這等想法。
如今出現個這麼像「他」的丫頭,她不想拿她當女兒疼都難。
「是!奴婢一定好好服侍王妃!」想不到事情那麼容易,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入了敵人的核心陣地,看來沒有小蘭,她也行呢!
「不要說自己是奴婢了,你就稱自己青蓮吧!」彷彿看見「他」在說自己是奴婢,聽得她的心都擰了。
「是!王妃。」成王妃長得真漂亮,而且看起來好親切,又一副很好講話的樣子。
而這,對她的計畫,當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第三章
身為洛陽三美之一,覃蓮舟一直都不否認自己的美,但美貌其實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實際的好處。而當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的容貌有感覺時,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時機和場合。
那天月黑風高,萬籟俱寂,唯一的聲音,就是她邁著細碎的腳步,卻不斷踢到障礙物發出的碰撞聲,和她的輕聲詛咒聲。
嗯?有賊!剛上完茅廁,準備回房的洛澄碧,看見一個一晃而過的白影,反射性地扭過頭。
在確定他沒看錯後,迅速地躲到一棵大樹後,緊盯著前方那個白色的身影。
本來他準備放聲大叫,引出所有的侍衛,但又突然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跟上去看個究竟再說。於是,洛澄碧就這麼亦步亦趨,跟在了覃蓮舟身後。
那個行蹤詭異的女人,該不是準備去會情郎吧?因為她往前走的地方,越來越荒涼,偶爾,還有一、兩隻不明的小昆蟲從他的腳邊穿過,看得他渾身發麻。但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男子漢,他硬是把一切都忍了下來。
這時前方那個女子,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而她的目的地,似乎也正是那一堵幾乎有她兩倍高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