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句話中指的男人是否包括我?」他含笑盯著她。
她心跳一陣不規則,「我指的是你的朋友。」她低垂眼簾,藉以掩飾她的不自在。
他仍舊緊盯著她,縱然隔著墨鏡,她依然可以感到他眸光的熾熱。
「我們去跳舞吧!」她忽然提議,拉住他的手就往人群裡走。
「等一下,夕顏,」他叫住她,「你確定我們要和一群瘋子擠在一塊兒跳舞?」
夕顏睨他一眼,「你得多了角帝國子民的生活方式啊!」
「藉著跟他們跳舞?」
「這也是一種方式啊,」夕顏不由分說,「走吧。」
☆ ☆ ☆
「你覺得如何?」在首都公園的中央廣場狂舞盡興之後,喬雲開車帶夕顏來到這裡。
靖城裡最高的一座山。
不過令夕顏感動的並不是山的高度,而是這裡視野的廣闊,空氣的清新,還有——週遭的寧靜。附近看不到一戶人家,沒有人聲,只有偶爾的鳥語和潺潺溪鳴。
站在這山頂俯視靖城的人,想必都會打從內心興起一股遺世獨立傲然。
夕顏仰著望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她從未像現在一般有種彷彿她可以摘到它們的錯覺——即使在宇宙艦艇上也沒有。
「你怎麼會發現這裡的?」她輕聲問道。
「為了茶葉。」
「什麼?」夕顏一愣。
「我聽說這裡產的茶葉不同凡呼,特地親自來見識。」他輕扯嘴角。
「難怪這裡的空氣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氣,「你喜歡品茗?」
「就像星揚將咖啡視為第二生命一樣。」
「或者象艾略特一股對威士忌情有獨鍾?」她微微一笑。
「你也知道這件事?」他彷彿有些意外。
「我很好奇,」她頓了一會兒,「你那位冥王朋友又喜歡喝什麼呢/」
「他只喜歡冰礦泉水。」
「果然是一個很奇特的人物。」她心生嚮往地。
「這不太對吧?」他微聚眉峰,「我發現你對我的朋友似乎比對我感興趣多了。」他半真半假地埋怨著。
「你希望我注意你?」她俏皮地偏頭打量他。
喬雲先是一怔,繼而爽朗大笑,她竟然把舞會那晚他嘲弄她的話原封奉還。
「看來你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你的答案呢?」她追問。
「你真的想聽?」他眸色轉深。
夕顏驀地雙頰發燒,「你不說也行。」她迴避著他灼人的眸光。
「這是你自己要追問的,該有勇氣聽答案才是啊1」他閒散的語氣令她一陣氣悶。
「請說,我洗耳恭聽。」
「聽她哦。」雖是子夜,他盯著她的碧眸依然耀眼得像被正午的陽光灑落的思梅湖,「我當然希望你注意我,」他扳著她纖細的雙肩,讓她無法逃避他熱情的眼神,「而且最好只注意我一個人。我希望你的視線分分秒秒都不自覺地跟隨著我的一舉一動,根本無暇注意其他人,包括我那些好朋友。」
夕顏只覺被他一串熱烈的表白弄得芳心大亂,她費盡心力才勉強調勻呼吸。
「你好狂傲,」她好不容易才開口,「憑什麼我的視線得離不開你?」
「你忘了我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太子嗎?」他幽默地回答,「我早已視眾人對我的注目為理所當然,我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他以一個揮手的動作加強他的語氣。
她輕哼一聲,「我可不是你們大靖帝國的了民,沒必要對你仰慕不已。」
「可是我卻對你仰慕不已。」他語音比平常更沙啞幾分。
夕顏不自覺地揚起一雙藍得像勿忘我的眼眸,近乎癡迷地凝望著他。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要說什麼?」她怔怔地。
「你的意思是我方才一陣熱切的表白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應?」他輕輕搖頭,「你可真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啊,小姐。」
她美麗的唇角揚起一絲奪人魂魄的微笑,「你要我說什麼呢?先生。」她輕搖螓首,嗓音低啞,「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她眸光專注地凝住他數秒,然後輕輕踮起腳尖,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用這種方法回應你。」
她撫著臉頰,唇邊開始凝聚愉悅的笑意,「這是我所能想像最好的回應方式了。」他停頓數秒,「可是你願不願意更進一步滿足我的虛榮心呢?」
「你是在討回舞會那晚你送給我的禮物嗎?」她臉上的笑意擴大。
「你願意嗎?」
「悉聽尊命。」她引用他那晚的回答。
「再給我一個吻。」
「嗯?」
「一個貨真價實的吻。」他低語道,「最好永遠不停,直到我飛向天堂。」
夕顏輕聲歎息。她該拿他怎麼辦呢?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總是有辦法攪亂她一向平靜的心湖。
於是她伸出手勾住他的頸項,星眸緊斂,緩緩地將她玫瑰般的柔軟唇瓣印上他熾熱的雙唇。
他們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加深這個吻,直到她無法呼吸,直到他渾然忘我,直到兩人都幾乎碰觸到天堂。
彷彿過了一世紀的時間,這兩人才終於放開彼此。
「這個禮物夠貨真價實吧?」夕顏首先開口,氣息是不穩的。
「我很開心,」喬雲依舊擁著她,附在她耳邊輕輕吹著氣,「不止是因為這個吻,而是你給了我有生以來最特別的一晚。」
「我這個教授是否教會你如何享受生活了?」她發燙的臉頰緊貼著他溫暖的胸膛。
「恕我駑鈍,教授。」他玩笑似的,「只有一晚的實習對我而言是不夠的。」
「那你要為師的怎麼辦?」她順著他的語氣開起玩笑來。
「最好再給我一段時間的實習機會,而且要由教授親自指導。」
「你要多久才夠!」
他輕輕一笑,捧起她迷人的麗顏。「一輩了如何?」他認真地問道。
她呼吸一窒,藍眸定定地瞅住他專注的碧眸。
「怎麼樣?」他略帶焦急地。
「我的鐘點費很貴的,一輩子的時間恐怕你付不起。」她半真半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