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
「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有錢老頭。」他面無表情。
「難道她對你們」她困難地問道:「毫無感情嗎?」
「她恨我們。」他諷刺地說,「恨我父親的儒弱,恨我的陰陽怪氣!可是」他頓了一會兒,平淡地繼續說,「我父親卻瘋狂地變她,在她離開的那一晚,舉槍自殺了。」
殷志塵倒抽了一口氣。
「很無聊,是不是?」他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這種故事就算寫成通俗小說恐怕也沒人有興趣看吧。」
他說得平淡,但殷志塵卻敏感地察覺到他隱藏在淡然表情後的沉重,她覺得喉頭似乎梗住了什麼。
他轉過身去,「對不起,跟你說了這麼多無聊的事。」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近他,伸出雙手自背後環住他的腰,然後將臉頰貼往他寬厚的背上。
他忽然全身僵硬,「忘塵──」他語音沙啞而緊繃,「別這樣考驗我的自制力。」
她也不明白,無法解釋心底那股滿溢、似乎要將她整個淹沒的柔情。「我只是想更接近你而已。」
他的心一陣震盪,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他面前來。
「真的可以嗎?」他認真而專注地直盯著她。
她微微領首,美麗的紫眸氬氛著霧氣。
他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住她,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記極其緩慢而纏綿的吻。
殷志塵輕聲嬌吟。
和新婚那晚不同,這一次他用一種極其緩慢的方式挑動她,舌尖靈巧地探入地痞內旋轉時,她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而這還只是開始。
按著,他用單手輕易褪下她羅衫;但她更覺得熱,因為他溫柔輕緩的愛撫。
「你喜歡嗎?」韓蔭咬著她耳垂。
「我不知道。」她呼吸急促,心慌意亂,「我從來沒有……感覺。」
他揚起一陣低沉笑聲,「你喜歡。」他傲然宣佈,忽然低頭含住那顆被白色蒸氣鐐繞的玫瑰櫻桃,細細地品嚐起來。
殷志塵猛地倒抽一口氣,「天啊。」
他並未理會她的驚叫,繼續以舌尖逗弄著,輕嘴著,吸吭著,然後他溫熱的手也參與了這恍若某種朝聖儀式的膜拜。
「天啊,韓蔭,這是必須的嗎?」殷志塵語氣微弱,一面無助地轉動臻首,一面又不自覺地將手伸入他濃密的髮絲。
「還有更精彩的呢。」他只是低沉她笑,唇瓣沿著她窈窕的曲線一路烙印下去。
「求你,韓蔭,求你停下來。」
「你是真心的嗎?」他仰首望她,汗水在兩人之前蒸出一面薄霧。
不,她不是。但她也不希望他繼續,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如此甜美的折磨。
「我、我」她微弱地呻吟,氣息紛亂。
「你不是真心的,因為你正解著我衣鈕呢。」
殷志塵黨地凝神,這才驚覺自己的雙手正忙亂地拉下他襯衫。她一陣強烈困窘,想阻止自己不莊重的舉動,但那雙手似乎有它自己的意志。
「對|不起。」
「不必道歉。」韓蔭揚起一絲半帶邪惡約滿意微笑,但這抹微笑在殷志塵的唇印上他胸膛時條然消失。「你做什麼?」他靜凝不動。
她揚起臻首,雙手依然按在他胸膛上,「我做錯了嗎?」
「不是。」韓蔭面無表情,語調卻奇特地繃緊。
殷志塵忽然明白了。他喜歡這個,他與她有相同的感覺。
薄薄的唇色開始醞釀淺笑。
忘塵生澀的唇尖繼續逗弄他,卻又狡獪地足以讓最冷靜的男人失去一貫的鎮定。
「該死的你,女妖。」他捧起她的頭,強迫她火熱的唇離開他,「你的轉變未免也太快了。」
她卻只是微笑,為自己竟也有令他失去鎮定的能力感到莫名興奮,那雙一向透明的美眸氨氛著情慾薄霧。
同樣朦朧的黑眸卻躍動著不尋常的火欲,「看樣子你很為此得意。」
「韓蔭──」
「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韓蔭勾起一抹奇異微笑,驀地將她推倒在床,雙手不安分地撫上她肌膚瑩潤的大腿,再次惹得她全身嬌軟無力,只能自唇中送出一聲聲激情輕吟後,他才容許自己稍稍離開她數秒,解開他餘下的衣物。
當兩具赤裸發燙的身軀交纏在一起時,殷志塵有兩秒鐘猶豫。
「韓蔭──」
「別說,別想,」他用食指抵住她唇,「只要將自己完全交給我。」
他異常溫柔的話氣讓他拋去了最後一絲矜持。
她不再思索,熱情地歡迎他。
而當韓蔭一次又一次帶領她邀翔天際時,她感覺被融化的不只是從未如此熱情燃燒的身軀,還有一顆總是如萬年冰山冰封的心。
外面該已是破曉時分了吧!
韓蔭靜悄悄地點燃一支雪茄,菸頭微弱的火光為漆黑的臥房帶來一絲光亮。
他深吸一口菸,再緩緩地址出,眼眸盯著發紅約菸頭。
他跟她做愛了。新婚之夜末完成的終於在今天完成了。
原本以為得到她以後,對她的渴望就會減退,沒想到事與願違!一種彷彿深陷網中的感覺緊緊地糾纏著他。
在這種時候,童年的記憶似乎更加鮮活了起來。他想起了美麗狂野的母親,以及懦弱痛苦的父親。
「一個優秀的韓家男子必須是冷酷無情的。」韓冀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在他耳邊響起,「你父親忘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遭受懲罰。」
他不想步上父親的後塵。
韓蔭偏轉過頭,望著妻子沉靜的睡容。
清雅的秀眉放鬆地舒展,鼻尖美好地微微翹起,平日帶著倔強的薄唇安詳地微啟,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遮住了那雙弱水秋眸。
那雙紫灰色的眼瞳總是帶著一種奇特的透明感,牽引著他的心。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知道那透明的眼瞳,彷彿自高處俯視著人間的奇妙眼瞳,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他將眼眸調開,深吸了一口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