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家吧?」她打量房間四周的傢俱裝潢。
「沒錯,你的閨房。」藍斯的語氣帶了一絲戲諺,微抬起胸膛,凝著她纖細的粉肩與豐盈的身段。
「AFT呢?」她問,在他貪婪注視下,渾身發燙。
「繩之以法了。」藍斯側身以手肘支撐他的重量,一臉邪氣地看著她。
「我……我是不是說過願意嫁給你的話?」她開始變得呼吸急促,手心冒汗。
「你確實說過。」
「你不會當真吧?」
「當真。」
凌郡靈額前飄過一片烏雲,接著整個人變呆愣。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些夢全是真的,就連昨晚的春夢也是真的。
她的眼瞟到他臉上,挫折地發現他的笑容很促狹,那就像是在說:你終究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給了你自由,但你將自由捨棄,虧你還曾說得那麼動聽,宣誓不要他這個男人,現在呢?
投懷送抱,送情贈愛,活像久旱逢甘霖,不僅沒品,也很好笑。
凌郡靈驀地坐起身,困頓地想滑下床,「天啊,這不是真的吧,我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她喃喃自語。
他縱臂將她拉回。「示情沒什麼不對,你大可不必看得太重,兩個相愛的人,總得有人先開口坦誠,否則沒完沒了。」
「卻便宜了你!」凌郡靈聽了就有氣。「出糗的人不是你,你當然可以唱高調,但我的名譽怎麼辦?從今而後,有誰不知道我竟為了你願意娶我,沾沾自喜地插腰大笑,還拿出來對自己的兄弟現!」天啊,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好笑。
藍斯聽得大笑之際,嘲謔地說:「如果你真那麼在意,我建議你可以試著拿它當笑話看。」
凌郡靈心頭猛然被射中一箭,她緩慢地將視線移到他臉上,瞇眼道:「原來……你一直當它是笑話,藍斯?」
「若你覺得蠢事比較好一點,我也不反對。」
「哈,多謝你的宅心仁厚了!」由口中逼出了最後一句話,她氣得猛打她的胸膛。
藍斯兩手一捉,再順勢一翻,便將她置在身下。「你說過愛一個人就要愛他所有的一切,其實……你是喜歡我宅心仁厚,是不?」他以兩臂鎖著她,在她臉部正前方,謎樣的凝視著她。
「少自以為是了,放開我。」
「不。」他冷言輕語,旋而低頭吻住她微啟的芳唇,品嚐甜蜜的禁果。
「放開我,藍斯……」
「你掙得開,我就放開你。」他的大手撫向她纖軟的背脊,瞬間,重量突然落下。
「好重……」凌郡靈歡呼,動彈不得。
「我知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真的……那麼想得到我?」
「是的,」他傾吻,「我要你。」
「那好吧……」
凌郡靈美麗的臉孔不再帶有抗拒之情,雙手一攤,整個人瞬間在失落的感覺中瑟縮。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如果你忍心傷害我的話……」她愁腸百結的說,眼角隱然閃爍起好不可憐的淚光。
藍斯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啊……你怎麼這樣?我已經那麼可憐了。」
「你那招眼淚攻式對我起不了作用,既然你寬宏大量,我自然以誠相侍!」
「不要……藍斯……」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
「變態!」
「你發現得太晚了。」
尾聲
莊嚴寧靜的聖克羅齊教堂外,一片祥和氣氛,鴿子落駐樹梢,賓客談笑風聲,朗空下的翡冷翠,今天顯得格外幸福溫暖。
藍斯一身白色燕尾禮服周旋於嘉賓中,體態頎長高偉的他,佇立在人群中,分外顯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他的神情自信、高傲,從頭到腳散發尊者一樣的氣息。
忽然,他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盯著他,他緩慢轉了身,並露出友善的笑容。「有事嗎?兮苓?」
阮兮苓聳聳肩。「我沒事,不過老闆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請你現在馬上過去。」
「但是依古禮,婚禮進行前我不能見她。」
「老闆不信那一套,你去吧。」她對他露出一記無可奈何的笑容。
「那好吧。」他道,隨即轉身走開。
阮兮苓看著他背影,咕噥著說:「不關我的事,是老闆叫我這麼做的,要恨你恨她好了。」
「兮苓,你剛才說恨誰啊?」凌梵剛好走過她身邊,適時聽見她的低喃,馬上狐疑地問。
「老闆嘍。」她不願詳談,簡單地答了一句。
「她想對藍斯做什麼事情?」凌梵感覺這件事不簡單,凌郡靈這女人不知道又要玩什麼把戲。
「反正是人家,小倆口的事,你閒著點吧。」她平靜自若地對他抿了一個微笑,拉起他便往賓客裡鑽。
絕不讓他有機會去多管閒事。
一襲純白色的婚紗被丟棄在梳妝台前,兩隻高跟鞋隨意攤倒在地上,凌郡靈徹頭徹尾地沒有一個新娘樣,反而赤著腳,手握棍子,僅著一身單薄的絲織襯衣,屏息以侍地等在休息室門側,準備當門開那一瞬間,一棍子揮下將藍斯打昏在地。
千萬另以為她想謀殺親夫,她只是想念那個溫柔的藍斯,渴望投進他的懷抱,讓他疼憐自己。
當然這個方法是冒險了些,不過卻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方法了。
叼著嘴裡的香煙,她想起藍斯偶然間告訴她的話,他說當初他之所以找回自己,是出於小護士的一棒,才打醒他那顆神智不清不楚的腦袋。知道這件事的她,自然得有樣學樣,畫一畫葫蘆。
「親愛的,你別怪我心狠,我也很愛你,可是更愛你那個溫柔的靈魂。」
目光瀏覽過緩慢轉動的金色把手,她深吸一口氣,徐徐高舉起臂膀。然後看準藍斯進房的一剎那間,一棒子大力揮下。
藍斯愕然怔住,只覺四周的景致變得沉黯不堪,下一秒傾身倒地。
「呼!」
凌郡靈如釋重負地吁氣,隨手丟開球棒,便邪惡地垂視他俊美的臉龐,笑呵呵地抽著嘴上的煙。